换上佣人准备的衣物,我先去洗漱,整理好仪表才下了楼,客厅里没人,餐厅方向却飘来煮咖啡的香气。
“他早移民了吧,我说你那前雇主。”
是梁不韪的声音,“心够狠的,想一劳永逸,直接要了人家姑娘的命,他和容峥以前有仇?”
“没问过。”
虞百禁的应答声间杂在油锅“滋滋滋”
的底噪里,“杀手不打探雇主的私事,这是行规。”
“这算哪门子行规,他要是想陷害你呢?”
“所以我说不‘打探’嘛。”
餐厅是半开放式,一面临着室外的花园,用玻璃移门做了隔断,另一面则被岛台划分出一块料理区域,可以调酒、切水果或是做些简易的餐饮,虞百禁系着围裙站在岛台内侧,左手端着一碗红色汤汁,右手拿铲子,每隔二十秒翻弄一次平底锅里被煎成浓郁番茄色的意面,淋上一勺红汤,直到汤汁收干,循环往复,意面成了有些硬度的状态。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仔细观看,他就把火一关,解开围裙过来抱我,一缕鬓垂落下来,掠过我的耳廓。
“宝贝早上好。”
“早。”
背后传来梁不韪的悲鸣:“我还不如瞎透了呢!”
我抽了张湿纸巾给他擦手,“大清早的你给他家做义工?”
“只是兑现一下曾经的诺言。”
他把盛着意面的飞碟盘放到我手里,说:“这是给你做的。”
又指着岛台上一盆像是用来饲养兔子或马的瓜果蔬菜,“梁先生要减肥。”
“是。”
梁不韪恨恨地咬了口白煮蛋,“我当年也六块儿腹肌,现在只剩四块儿了,得有危机感。”
我去水槽边上洗了三只杯子,平分一壶咖啡,随口跟虞百禁道:“我正想喝咖啡来着。”
“你自己说的。”
虞百禁往他的那杯里丢了两颗方糖,“‘老公,我想喝咖啡’。”
“……”
我的咖啡泼了半杯在水槽里,一股焦香逸散开去。
“你还用腿缠着我不让我走……”
他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仿佛在回味一些我记忆中缺席的温存,我一把掐住他的两腮:“好的,别说了,不用复盘。”
不行就来个人把我打晕。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果然,“骗你的。”
他卷了一口份的意面喂进我嘴里,“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