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快看,太师老爷爷醒啦!”
滚宝眼疾脚快,一下子就钻到了闻老太师的床沿趴着。
满脸惋惜。
“醒啦是不是就不能吃席啦?”
“圣上伯伯也盼着吃太师老爷爷的席呢。”
“太师老爷爷最近不上朝,圣上伯伯过的可开心了。”
“怎么突然就醒了呢……”
滚宝小嘴还没嘀咕完,闻老太师的眼睛也跟着抽了两下,两滴不敢动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滑到鬓间。
留下两道脱妆的痕迹……
滚宝好奇地咦了一声,然后伸出小手在痕迹上一抹,又一抹,再一抹。
给闻老太师来了个当场洗脸。
露出红润有光泽的面色。
闻老太师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
还不忘为自己挽尊,脸皮极厚地问。
“今儿是几月初几?”
“老朽昏迷几天了?”
姜云棠:“……”
管家:“……”
管家回话的时候,尴尬得脸皮子都在颤。
“回老太师,您昏迷有半个月了。”
“今儿裕亲王府的荣安县主登门,来取大小姐的庚贴,商定良辰吉日好正式上门下聘。”
闻老太师故作艰难地半抬起手,挥了挥。
“劳县主先去偏厅等等,待老朽缓一缓……”
姜云棠这一瞬间终于和圣上共情了,翻了个白眼,抱着滚宝去了偏厅。
不一会儿,闻老太师重新上了个病容妆,搀着管家的手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神色哀绝。
“荣安县主,不是老朽想要抗旨,实在是这桩婚事……能要了老朽的命啊!”
“那云宁又瞎又聋就是个废人,还是个商贾之子,如何配得上老朽悉心教导的长孙女!”
“还有嘉贵太妃,她一个三嫁的妇人,从前仗着姿色迷惑先皇,如今还想迷惑圣上,让我堂堂太师府嫡长孙女下嫁她妾生子!”
“我闻家皆是饱学之士恪守教礼,若将嫡长孙女嫁给这样的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老朽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姜云棠不动不如山地坐着,一点也不意外。
“老太师觉得我义兄配不上您的长孙女,这一点,裕亲王府上下完全理解。”
“可您出言诋毁,就别怪我不给您脸了!”
“又瞎又聋又如何?我义兄满腹经纶貌比潘安,靠着一双手触摸木刻读遍经史子集,耳聪目明之人都未必有他这般毅力!”
“商贾之子又如何?我义兄掌万贯家财,每年施粥散药救无数贫寒百姓,这京中高门子弟又有几人能做到!”
“若不是您非要与魏家联姻,拿自己的长孙女做筹码,您的长孙女也不至于被圣上指婚!”
“都是算计,谁比谁高贵?老太师技输一筹,那就得认栽!”
姜云棠说到这里,才露出一抹冷笑。
“嘉贵太妃的确是个三嫁的妇人,但她是要您出嫁妆了,还是勾了您子孙的魂?您就这么见不得女人好呢!”
“这亲事,我今儿就还结定了!”
“婚事是圣上所赐,我义兄愿意,闻大姑娘自个儿也愿意,你个老匹夫不同意也得同意!”
“王府礼物我留下了,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义兄会亲自上门来下聘!”
“滚宝,帮娘去找庚贴!”
滚宝嗖地跑出去,又嗖地跑回来,把闻颜姝准备好的庚贴递给娘亲。
姜云棠走完了礼数流程,满意地起身告辞。
“老太师要有本事,就真死一个给圣上看看,让天下文人都去戳圣上的脊梁骨!”
说完,她就捏着庚贴,牵着滚宝的手大大方方出了闻家的门。
滚宝也把娘亲的话听进去了。
戳圣上伯伯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