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淑妃昨日得意的神情,她胸中便燃起熊熊怒火——这个贱人从东宫时就处处与她作对,如今仗着身孕更是变本加厉。
“既然你非要招惹本宫”
贤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此刻她已全然顾不上与姜婉宁的恩怨,满腔恨意都倾注在淑妃身上。
昨夜与萧景煜在浴殿缠绵半宿,姜婉宁今晨起来连打几个喷嚏,染了风寒。
见外头阳光正好,她命人将软榻搬到庭院中。
品着香茗,赏着秋花,怀里还抱着慵懒的小栗子,倒也别有一番闲趣。
栗子偶尔“喵”
一声,在她膝头翻个身继续打盹。
墨书端来几样精致点心,姜婉宁慢条斯理地尝着。
司琴也坐在一旁晒太阳,伸着懒腰拿起块糕点:“娘娘,昨儿德妃娘娘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怎么反倒不高兴似的?”
姜婉宁昨日也注意到了。比起喜形于色的庄妃,德妃始终面无表情。
更令她不解的是,德妃看向自己的目光深处,似乎藏着几分厌恶。
她们素无交集,这份敌意从何而来?
“就你话多。”
姜婉宁轻嗔一句,司琴吐吐舌头不再多言。
接连几日,萧景煜都未踏足后宫。
每日请安时众人表面和气,贤妃虽未被禁足,却称病告假。
白贵人被发落冷宫那日,唯有贤妃去送行。
“清誉是女子立身之本,她既存了这等歹毒心思”
姜婉宁轻抚栗子的绒毛,眼中毫无怜悯。
暮色渐沉,姜婉宁带着司琴去御花园散步消食。
刚到园中,就见宫人们神色慌张地奔走。
一个脸色煞白的宫女被司琴拦下,带着哭腔道:“大皇子从假山上摔下来了!奴婢正要去禀报淑妃娘娘!”
姜婉宁心头一凛,立即带着司琴折返。
大皇子身边仆从如云,怎会无故坠山?
回宫后她立即命司琴去打探。
“此事必有蹊跷”
姜婉宁轻叩案几,思绪纷转。
贤妃的嫌疑最大,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震怒之下,不知要牵连多少人,太后必定也会过问。
而淑妃定会与幕后之人不死不休。
司琴匆匆赶回,额上沁着细汗,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娘娘,大事不好!”
姜婉宁示意墨书递上茶水,司琴一饮而尽,急声道:“大皇子怕是快要不行了!整个太医院都聚在未央宫。淑妃娘娘听闻消息后当场见红,如今”
“什么?!”
姜婉宁手中茶盏一晃,茶水溅在裙裾上。
她定了定神,沉声道:“备轿,更衣。”
这般场合,不宜艳丽。
她卸去珠翠,只留一对素白玉坠,薄施口脂,换上月白流云宫装。
镜中人清丽素雅,恰合探望之仪。
未央宫外已闻淑妃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孩儿啊——”
那声音凄厉得令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