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二楼倾斜着一线天光,小小的佛堂前香火缭绕,老者跪坐蒲团上,手指翻捻经书,嘴里低声轻吟。
这场景实在庄重肃穆,任何声音都会惊扰这场诵经祈福。
这时他感觉到腰上被人扶了一下,那绝对不是方澜的手,隔着冲锋衣,都能感觉到掌心温度很高。
“怎么不走了?”
闵珂的声音至下方传来。
黎因打开腰上的手,迅爬到二楼,似被人用火燎了尾巴。
他的腰部本不那么敏感,但那记触碰,就像打开尘封已久的魔盒。
他想起蓬松的卷拂过肩胛的酥麻,想起热烈贪婪的吐息沿着脊柱游走而下。
指印、吻痕,淤红遍布的腰身。
隐晦的、潮湿的,暗红的记忆。
他缩在二楼角落,直到腰背抵住了墙面,才有了安全感。
闵珂上楼后,往黎因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朝黎因走来。
黎因迅绕开闵珂,俯身向楼梯口,朝爬上来的方澜伸出手。
方澜抓住他的手上登至二楼时,也被环境所震慑,只敢紧挨着黎因,小声说话:“谢谢师兄。”
她注意到黎因红的脸颊:“你是不是热了,出了好多汗。”
太阳出来以后,温度突然急升高,被阳光晒过的背脊和衣领,皆滚滚烫。
方澜感慨道:“还是向导有经验,难怪穿得那么少。”
黎因用手背擦拭下颌,确实出了层薄汗:“出汗是人体的散热机制,只能说我进化得比普通人高效。”
方澜:“师兄,你这嘴硬得都能砸核桃了。”
这时中年男人来到二楼,对他们说了几句少族语。
作为翻译的闵珂上前几步,正好挤到黎因和方澜中间:“巴吉大哥说这是他的父亲,让你们不要害怕,饭一会就好。”
不多时,空气中飘散着热腾腾的香气。
巴吉准备的午餐很丰盛,有牛肉有馕饼,还有热奶茶。
黎因见巴吉给奶茶加了块黄油,便也学着给自己那杯加了点,顺手往方澜杯子添了块。
闵珂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把杯子往黎因的方向推了推。
黎因忙着跟巴吉聊天,虽然语言不通,但两人肢体语言都挺丰富,竟聊得有来有往,有说有笑。
杯子里的奶茶晃晃悠悠,半天没等到有人往里面扔一块黄油。
闵珂眨了眨眼,悄悄地把杯子拿回来,仰头一口气喝光。
黎因看似跟巴吉聊得热络,实则一心多用。
他自然留意到闵珂那悄悄来过,又默默离开的杯子,可真正扎进他眼球的,是闵珂的手。
那双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手。
闵珂大学选的临床医学,黎因曾问他为何选这个专业,难道是从小就有救死扶伤的梦想?
“哪有这么伟大。”
闵珂解释道:“是亲戚说学医挣钱,毕业后能在大城市落户买房,老师也支持我选临床医学。”
黎因不解道:“如果是为了挣钱,选法学或者金融不是更好吗?”
临床医学的学制太长,得熬多少年才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