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别把其他人引过来了。”
尤卢撒一滞,彼时灯光有些恍惚,打在伊斯维尔脸上的阴影朦朦胧胧,像幅油画。
鼻尖尽是熟悉的香氛气味,近在咫尺的眼睛幽蓝深邃,让尤卢撒产生了一种将被裹挟其中的错觉。
他喉结滚了滚,在打闹中消散下去的异样感卷土重来。
伊斯维尔本也只是想逗逗尤卢撒,终于还是担心他的伤口裂开,见好就收,没成想眼前一黑,尤卢撒竟是抄起被子把他整个人裹了进去。
伊斯维尔挣扎着探出头来,只见尤卢撒穿衣下床熄灯一气呵成,还不忘把伊斯维尔连人带被子一道抱住,防止他挣脱。
“睡觉。”
尤卢撒命令,语气生硬。
伊斯维尔试着动了动,却被尤卢撒按得更紧,只好道:“记得盖被子,别感冒了。”
尤卢撒含糊地应了一声,揪起被褥一角搭在身上。
几秒钟后,伊斯维尔听见尤卢撒小声问:“真肿了?”
“嗯,肿了。”
“……给我看看。”
“不给。”
伊斯维尔把脸埋在被子里,悄悄勾了勾嘴角。
当然是骗他的,实际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尤卢撒大概也知道,他和伊斯维尔玩闹起来从不会用太大的力。
他把被子往外抽了一点,轻哼一声:“痛死你活该。”
*
在神庙附近的某处山腰,精灵建了一座小亭。从那座悬崖边的小小建筑,可以将梦尼山尽收眼底。
尤卢撒此时正站在那儿,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俯视此方景色。
白雾之下,一条光带从山脚一路延伸至山顶,提灯的精灵向山顶神庙行进,几个盛装华服的身影走在队列最前方,尤卢撒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他知道伊斯维尔一定就在其中。
精灵族圣树在山顶屹立,从这个距离,尤卢撒也能望见满树银花。
他有些无聊,一分钟要戳口袋里的白鸟三次,哥莱瓦不胜其烦,边躲边啄他的指甲盖。
似有若无的歌声飘过耳畔,尤卢撒今天起得早,不免有些犯困,他在小亭的长椅上坐了,模模糊糊就进了梦乡。
尤卢撒再醒过来的时候听见身边多了一道呼吸,他扭头望去,果不其然,伊斯维尔正坐在他身边,腿上摊了几条摘下来的金饰银链。
尤卢撒身上盖着伊斯维尔的外套,他打了个哈欠,把外套披回伊斯维尔肩头,按住他的手帮人卸下琳琅满目的饰品。
不得不说伊斯维尔确实适合这种花里胡哨的饰,尤其是前额的蓝宝石银链着实漂亮,尤卢撒犹豫了几秒钟才把它小心翼翼摘下,与那些昂贵的装饰品一起收进提前备好的口袋。
“要不要去看圣树?”
伊斯维尔问。
他每年都要带尤卢撒上一次山顶,尤卢撒对赏花没有太大兴趣,但伊斯维尔坚持这是一年一次的机会,尤卢撒也只好随他去。
祭祀活动已经结束,神庙外的广场上只剩下几名祭司四处打扫,见伊斯维尔去而复返,他们也没多留意,颌问候之后便重新低头干着自己的事。
圣树开的花比寻常花朵大得多,那银色的花瓣似乎在散微光,淡香在他们周身浮动,像无形的雾,让人不能忽视它们的存在,却绝不会浓到腻的地步。
“你今年也没有新的弟弟妹妹?”
尤卢撒绕着圣树转了一圈,问。
“没有,”
伊斯维尔笑了,“你很想见见?”
尤卢撒心说怎么说得和要孩子一样:“就算几百年都没一个新的也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