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看了太医,又吃了点东西,到了午膳时候,苻煌才将大臣们送走,回到春朝堂来与他一起用膳。
苻晔吃饭的时候一直看他。
苻晔如此担心他,他心中很是受用,这两日急报频频,国事的确不轻松,可是如今看到苻晔这样,只感觉绷着的精神都松下来了。
他虽然享受苻晔这份担心,却又不忍他为此忧虑,于是便对秦内监说:“叫双福回去一趟,把桓王日常用得着的东西都送进宫里来。”
秦内监抬头:“陛下要桓王常住宫中?”
“不行?”
哪里不行,早该如此了!
看王爷在府内担心想念陛下,人都瘦了一圈了。他身子孱弱,万不能再因为相思病倒了!
如今陛下国事繁忙,需要桓王从旁协助,这理由太后也不会驳回,她不就盼着桓王能参政么?
如此他立即吩咐了人,叫双福亲自回去给苻晔收拾行李。
苻煌不知道苻晔是做了什么梦,只觉得他到了晚上,看他的眼神还是哀楚的。
他喜欢看苻晔这样在乎他。
他甚至想看苻晔为他哭。
太后知道苻晔来了宫里,把他叫去了慈恩宫用晚膳。如今边陲起了战事,太后忧心忡忡,见他来宫里也没有多问,反而叫他好好照顾皇帝身体。
看来太后也知道真打起仗来,还是得靠苻煌。
从慈恩宫出来,苻晔就立即回到了春朝堂。秦内监不太好意思地问他:“王爷是打算在哪儿睡呢?”
他总觉得这事还是得苻晔自己拿主意。
看王爷如今这可怜样,谁不心生怜爱。
不舍得为难他一分一毫。
苻晔这一回倒是没沉默,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说:“我晚上还要跟他说话……”
秦内监笑眯眯地下去了。
苻晔更不好意思了。
苻晔觉得自己失魂落魄进宫来,还要和苻煌一起睡,实在显得过于不矜持。何况如今战事吃紧,苻煌又忙。
但他今晚就是要看着苻煌才能安心。
他就是……心里很空。
仿佛那噩梦是个怪兽,把他的心吞掉了一块,他如今浑身寒津津的酸痛,需要苻煌渡他些热气。
苻煌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大概是因为战事的缘故,谢相这些老臣也都没休息好,走的时候他隔着院墙还听见他们的咳嗽声,却把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苻煌咳疾犯了。
等苻煌一进门,他就问说:“刚才你咳嗽了么?”
苻煌愣了一下,说:“没有。”
说完就看着他在他的榻上裹着被子躺着呢。
苻晔回过神来,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就裹着被子又躺下来了。
倒像是,一副等待临幸的模样。
苻煌去洗漱更衣,又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秦内监立即很有眼色地将榻前的围屏给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