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王爷那神色,实在骇人。气势汹汹。”
苻煌说:“你说他看了脉案?”
“是,双福说他们出宫之前先去了一趟太后宫中,然后去了太医院,拿了陛下的脉案。”
苻煌心中一动,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想他们如今,真不像一对兄弟了。
他在殿中站了好一会,那满院子的蔷薇花摇晃,夏日里开的尤其热闹。他从殿中出来,身后牌匾上绿色的笔墨,写着“春朝”
二字,绿盈盈的,虽然不是极好看的字,可看得出写得很认真。
苻晔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心是诚的,情是真的,所以他的祈愿灵验了。
此刻青元宫的许多内官都偷偷到了院子里,远远地看着苻晔在主殿门口站着。
这宫殿真是空荡荡,连药气都变得极其淡,刚才谢相他们都是从东跨院出来的。想必如今苻煌都是在那边住了。
那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是躺在东配殿么?
小爱:“理智啊理智啊哥哥!你这样情意太明显了!我建议你缓一会再去见他。不然肯定崩掉。”
外头有脚步声传过来,先是一堆内官,接着便看到了苻煌的袍角。
双福战战兢兢,快步走过来,悄声说:“王爷,陛下来了。”
苻晔扭头看去,苻煌已经走到殿前来了。
他还是病恹恹的,此刻艳阳高照,更照得他面色枯白,毫无生机,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苦药气迎面扑来。苻晔一见,又要流泪,站直了。
风从院子里往里扑,他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却紧紧抿着薄唇,双眼都有些红肿了,似乎哭了很久。
秦内监慌得碎步跑过去:“王爷这是怎么了?”
廊下内官更是惊惧不已,不敢乱动。
苻煌人上了台阶,到了廊下站住,望了他一会,问:“你怎么了?”
小爱:“慎重啊慎重啊!”
但苻晔已经听不到了。
去他的慎重。
苻晔举起手里脉案,对苻煌道:“皇兄……”
他只说两字,便已气极伤极,哽咽难语,只强撑着一口气道:“皇兄病至如此,竟然不告知我么?”
苻煌但见苻晔神色扭曲,泪珠滚落,心下大痛,也觉得甚苦,苦涩道:“现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