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都呆住了。
他几乎凭借着本能跪了下来:“臣弟要留在宫里,臣弟若有做错什么,皇兄尽管责罚,臣弟……皇兄不是说,要我永远在宫里陪着你么?”
苻煌似乎又头晕目眩,伸手阻止苻晔上前,道:“我如此正是为我们兄弟情意,你不走,难道要兄弟合奸么?!”
苻晔跌坐在地上,衣袍在地上堆叠,像枯萎的牡丹花。
苻煌这次作的似乎格外厉害,他慌忙叫秦内监进来,宫内忙做一团。
等他从宫内出来,才现外头下起了雨。
庭院里的凋谢的牡丹被雨一打,残败得不成样子。
苻晔将双福叫来,问:“我昨日醉酒,皇兄有去看我?”
双福点头。
“生了什么,你看见了么?”
双福说:“殿下睡下以后,我们就出来了。后来陛下和内监大人来了,说是有美人图要给殿下看。后来……后来我听见殿下哭,想进去,内监不让进,再然后太后就来了。我们才进去,见殿下正趴在陛下身上哭呢。”
雨气扑来,已经是春末夏至的雨,下得很急,溅湿了他的衣袍。
苻晔想,他果然完蛋了。
兄有弟恭,跗萼连晖,于心中有鬼的人来说,果然是痴人说梦。
小爱:“我才消失半天,怎么就闯下这么大的祸!”
苻晔沉默。
小爱道:“算了,正好叫你放弃幻想。你也不用想是自己的错,想想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不一定能在一块。”
苻晔呆呆的:“是吧……”
大梦已醒,陛下倒是出奇的冷静。
只吩咐秦内监,桓王府要收拾得如何尊贵气派。
“吩咐三司修造案和将作监的人,要是达不到朕的要求,让他们自己去领罪。”
秦内监一边应着,一边掉眼泪。
苻煌头痛的很:“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晚。”
秦内监就哭的更可怜了。
他年纪一大把,如今形容憔悴,看着实在可怜。苻煌更觉自己可恶,便连这老内监也不配留下,于是便道:“你再哭,跟着他一块走吧。”
秦内监就不敢哭了。
苻煌头痛难忍:“太后逼着,不送走难道要他知道我想睡他?又不是死生不复相见,你哭什么?下去。”
“老奴……可能年纪大了。”
秦内监起身,佝偻着去了。
秦内监走了以后,苻煌和衣躺下。
此刻昏沉难受,几次想此刻就到苻晔殿里去。
他叫破喉咙,也无人能救他。
只是……
只是和他的身体相比,他更贪恋他的情意。
也不是不能强迫他成为他的后宫,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了会为他点长明灯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