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时门没有关好,春风吹进来,身后帷帐晃动,门缝将廊下红灯笼的微光裁剪成一抹细细的红线,从他影子上飘荡到苻晔的香气袭人的衣袍上。
他站在幽暗中,适才的懒散闲适都无,更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鬼。
瘦削,静默,目不转睛,额头轻轻地跳。
苻晔真是低估了这个琼酒。
古代酿的酒度数都不高,他来后殿的时候还能自己走路,只是脚下有点软,谁知道躺了一会人就醉得分不清真假了。
不然为什么苻煌刚还在他殿里陪他看春宫,他不过一闭眼一睁眼,再看苻煌怎么就坐在他榻前了,这满目的红也叫人眩晕,地方看起来也极其陌生,不像是他的寝殿。
大概是梦了。
“皇兄……”
苻煌走近了。
苻晔的眼睛茫然水亮,丝微乱,脸色像是三春朝露,似醉非醉,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些许白牙红舌。
手却一直抚在衣襟里,没有拿出来。
他确实,生性放浪形骸。
“来看看你。”
苻煌坐下抚摸他的额头。
苻晔在衣襟里的手举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有些凉,苻晔的手指却很热,透着薄粉。
苻煌问:“醉了还是没醉?”
苻晔不说话,只是用脸蹭他的指腹。
苻煌便不动了。
他想苻晔是真的醉了。
不然不会这样。
像一直讨好人的猫,温顺而热腻地蹭他的手背。
脸色潮红,微张着红唇,隐约露出粉红舌尖。
苻煌想,他这样,实在轻浮。
怎能淫到如此。
还好是他在,换个男子,只怕早已经扑上去亲他千遍万遍,揉碎他的身子。
如此一想,只感觉有无名的虐欲浮上来,他捏着他下巴,拇指便已经伸进他红唇之内,干燥的手指重重摩挲他过那柔软淫湿的红舌。
苻晔却含住了他手指,牙齿咬了一下,又突然松开,眼神湿漉漉的好像要哭。
他性淫如此,叫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内心火热,又似乎嫌弃一样,想要将他百般磋磨,毫无怜悯地摧残,才能泄他此刻燥郁,叫他不再如此。
这虐欲实在古怪,不像爱怜一个人该有的心思。他应该会,很粗暴。
他似乎,不会多温柔。
但苻晔似乎很喜欢,整个人似乎融化成一团蜜,呼吸都急了,抱着他的手腕平躺下来,眼神茫然到要流出热泪。
实在,实在……
苻煌就扣住他的手腕,几乎要将它们嵌合在一起。又似乎想叫苻晔吃痛清醒。
苻晔张开嘴巴,似有些痛苦地看着他。但细看又不是痛苦,他的表情太糜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