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叫他很快乐的。”
皇帝说。
秦内监:“……??”
“他要是再性淫一些就好了,我可以……”
秦内监:“……!!”
皇帝敢说,他也不敢听下去了!
苻煌觉少,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秦内监也没睡好,撑着眼皮服侍他穿衣。
结果皇帝嫌身上的袍子不好看。
好在他们这次从宫里带了许多华服,都是今春新制的。
皇帝本人并不爱华服丽妆,这些华服大都是为了赐给桓王穿的,要么颜色鲜浓,要么就是做工精美绝伦。
皇帝从诸多衣袍里挑了一件最华美的穿上。
这衣袍也是玄色,只是上面的暗纹是皇帝少穿的繁复,领口一对银制蟠龙相扣于襟前,龙爪下垂着一对栩栩如生的腾云瑞兽。皇帝还少见得戴了冠,镶嵌了墨玉的金丝蟠龙翼善冠。
他们本来昨夜就要启程去泡汤泉,耽搁了一夜,这一日晌午才启程。
苻晔现秦内监对自己实在是慈爱备至,声音都比平时低八度。
“王爷昨日睡得好么?”
“我看王爷眼下有些乌青,王爷要保重身体呀。”
“王爷,老奴扶您上去。”
“王爷,今日车内点的熏香可还行么?”
倒是皇帝,他觉得他似乎气场都变了。
皇帝如此隆重装扮,按理说应该很华美才是,但他整个人似乎依旧笼罩着头疾带来的阴戾之气,浑身有一种尊贵又病恹恹的……反派味道。
就是那种古装剧里的阴湿疯批帝王男二,郁郁不得女主那种。
他的眼里很多红血丝,看起来颇为阴鸷。
但他今日对他说话,也十分温柔。
主仆俩这突然的温柔叫他觉得有几分诡异,他与他们同坐在车中,偶尔会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一种诡异的梦里。双福和庆喜都和其他内官随车步行,此次去神女宫温泉,排场甚大,前后有上千人,却只听得见车轮脚步声,便再也没有其他。
今日天色阴沉,早晨还下了短暂的春雨,但雨后山林薄雾笼罩着百花,很美,苻煌知道他要赏春,特意叫人将帘子全部卷起来,又将自己身上穿的那件大氅脱下来,叫他披上。
苻晔并不冷,但皇帝才刚好些,他对皇帝充满怜爱,所以很温顺地裹在了身上。
还裹得很紧。
皇帝的大氅异常华美,上面是落日熔金纹,金色和黑色搭配起来最为威严尊贵,但这大氅披在他凝碧一样的外袍上,柔软叠覆,却给他一种贵族的繁复之美,像翡翠璎珞堆满身,贵艳无匹。
苻煌阴沉沉想,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苻晔留在身边的。
不要当兄弟,就想做夫妻。
御车缓缓而行,汤泉所在地并不远。
苻晔临窗而坐,大概为了让他纾解心怀,还热情地说:“皇兄你看,是一尊菩萨。”
他声音比平常低一些,大概照顾着他是病人,所以格外温柔缱绻,心肠美丽得近乎带着母性的光辉。
路边一排菩萨雕像,都有数丈高,车窗从她们或慈悲或秀丽的面庞前驶过。
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个怎样的恶鬼,在盘算着如何将他彻底霸占。
这个他叫皇兄的男人,这个长相不够俊美,家世不够清白,不够温柔懂事的男人,也要亲他的嘴,破他的身,占据他的心,拥有他所有一切。
他与他天差地别,他是弑父杀弟,满手鲜血之辈,正如他的政敌诅咒的那样,必不得往生,不入轮回,千年万年要深陷炼狱。既然死了不能同往,来世不能再逢,那这一世便是他所有,他最后小小一段春朝。
这是他这一夜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