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了一下。
谁知道苻煌反而问他:“你愿意么?”
这叫他怎么回答!
苻晔下巴枕在他肩膀上:“那皇兄还是长长久久活个一万岁,我活个九千九百九十五岁,然后皇兄再把我带上。”
他离他太近,热气几乎烧到他耳朵上。
苻煌就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太后病了,苻晔理当侍疾,不然难道学他我行我素,名声尽毁?
那也不行。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但是苻晔被人骂?不可以。
他想他做一世富贵花,不沾风霜。
只是这几日苻晔一直不回来,他头疾复,仿佛比往日更不能忍受,也不知道为何对苻晔也有了怨言,躺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还真的认真考虑要不要死了带他一块走。
只是眼下好像又不这样想了。
觉得现在这样,好像也不用急着去死。
他想苻晔对此懵懂无知,大概以为他在玩笑。
想到此处,便觉得苻晔实在可怜,遇上自己。
他心生怜爱,便不叫他按了,问他:“用过晚膳了么?”
“听见皇兄头疾犯了,我立马就回来了,哪还顾得上吃饭!”
苻晔表忠心,“皇兄既然头疾犯了,就该早叫人告诉我。”
苻煌很受用,唤了秦内监过来准备晚膳。
今日的晚膳显然是特意给他准备的,都是他爱吃的。
太久没和别人一起吃饭了,看苻晔吃饭是一种享受,他很能吃。
这么能吃,也没见胖,还是瘦的可怜。
如今他看他,总觉得他可怜见的。
苻晔用过晚膳就回到自己寝殿,准备沐浴。
行宫沐浴很不方便,他好几天没洗澡了。
如今都把宫里当成自己家了,回到东配殿,哪里都觉得亲切。
但东配殿和他走的时候很不一样。
变化大。
更华丽了。
最显眼的便是多了一扇珍珠帘,以金蚕丝并南海贡珠攒就,烛火一照便如月晕流转。窗上多了个小巧的金雀衔花,红鱼戏水的漏刻,最下端点上蜡烛,整个漏刻晶莹剔透,美到爆炸。
不显眼的地方就更多了,换了很多小物件,譬如殿内的灯盏都换成了玉人捧花的灯盏,但玉人造型都不一样,捧的花也都不一样,有的是牡丹有的是兰花,颜色也各不相同,单看不起眼,凑一起就有玉人献百花的花团锦簇。
还有一把带荧光的宝剑,剑鞘上都镶嵌着红宝石。
最好笑的是,居然还有几个雕刻精美的动物小木偶。
估计他不在宫里这几天,苻煌叫人把宫里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他觉得现在他住的地方和苻煌住的地方,应该是整个皇宫里最富贵和最素的两个地方。
他现在,真的很受宠。
为了看王爷是否满意,秦内监专门去了一趟东配殿,诸多珍宝暂且不用提,他特意介绍了一下那把龙华宝剑。
那把龙华剑是当初芳太嫔嫁过来的时候作为贡品献上来的,专门作为贺礼献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陛下最风光的日子里,出入都佩戴此剑,可以说是陛下极为珍爱的宝剑,千金难换。
苻晔听了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抱着那剑摩挲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