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明理拉上防寒服的帽子围挡,将口鼻包裹住。
客厅一处垃圾鼓动了几下,银色的长嘴鱼蠕动着身体,勉强从垃圾海洋中爬出来。
“可恶的人类,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
鱼嘴里传出尖细的声音,长嘴鱼扭动着向她靠近,圆滚滚的肚子躲避着地面的易拉罐,像一只愤怒的海狮。
明理用了三秒钟说服自己接受现在的局面。
在长嘴鱼靠近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抓住鱼嘴的尖刺——还好骨刺周围是光滑的,不喇手。
“你先冷静一下,你是自愿来的,我还没怪你把这里搞成这样!”
,她首先倒打一耙,用了点力气才按住活蹦乱跳的长嘴鱼,“你先说你为什么要进来、怎么进来的。”
鱼头两侧的水润鱼眼瞪得溜圆:“我可什么都没干,一进来就是这样!我进来是因为,我感受到了召唤”
,它向上拱成一个弧形,想从明理手中挣脱,“但是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先把我放开!”
明理放开手,长嘴鱼冷静下来,鱼嘴微微张开,鱼鳃翕动,似乎在呼吸。
“先把这里清理一下再说吧”
,她环顾四周,“你去看看哪里有清理工具。”
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些是空的饮料瓶,有些是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瓶身上贴着模糊的标签。架子下层堆着几盒过期的罐头,铁皮已经生锈,盖子微微鼓起,像是随时会爆开。架子旁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拉链已经坏了,里面塞满了旧毛毯和毛巾,布料上布满了霉斑。
长嘴鱼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你让一只鱼干活?还有没有人性!”
“你我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
明理扶住摇摇欲坠的高处货物,试着往客厅走,“你用神力不就得了,清洁术都不会?”
“我哪里会!”
长嘴鱼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你见过鱼用清洁术?”
“哦,你什么用都没有啊。”
明理俯视它,期待落空,“你缺水会不会干死啊,你的尖嘴挺适合做一把长剑的。”
“呸呸呸!不许咒鱼!”
长嘴鱼骂骂咧咧,鱼鳃在空气中紧张地翕动了几下。
房间像一座被时间遗忘的仓库,堆满了各种杂物,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墙壁被高耸的纸箱和塑料袋遮挡,阳光只能从缝隙中勉强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灰尘和腐烂的气息,让人呼吸不畅。
她来到房间中央,左右手各通往一个房间。客厅中央是一张老旧的木桌,挨着阳台门摆放。桌上堆满了各种小物件:生锈的钥匙、破损的眼镜、空药瓶、过期的日历,还有几本翻得卷边的相册。桌角放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纽扣和硬币,罐子表面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污垢。桌下则塞满了塑料袋,有的装着未拆封的日用品,有的则装着早已腐烂的食物,散发出阵阵酸臭。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张单人床,床单已经洗得发白,上面堆满了各种杂物:几件旧毛衣、一个破旧的收音机、几本泛黄的书,还有一个装满零碎物品的塑料袋。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灯罩上积满了灰尘,灯泡早已不亮了。柜子的抽屉半开着,里面塞满了各种票据和收据,纸张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会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