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仇非被盯得浑身战栗,直到林惊蛰站起身来,莫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仇非本能往后退了几步,一向油嘴滑舌的他竟然语塞,“我……没找到工具……”
林惊蛰指着角落的置物架,等仇非找到工具箱,他又重新坐回了躺椅上。
见林惊蛰没有走过来,仇非莫名松了口气,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哪怕是欣赏都得保持距离欣赏,稍微靠近点,自己还有点招架不住。
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林惊蛰打理得很用心,要不是因为林惊蛰今天跟父母吵过架,估计他早就把花坛里的枯枝给收拾了。
仇非拿着铲子把死掉的绿植给挖了出来,等挖出坑来后,他正琢磨着怎么把盆里的茉莉移栽到地里,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差点没给春心荡漾又心不在焉的仇非吓跳起来。
“你现在移栽到地里,它过两天就能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惊蛰一声不吭走到了仇非身后,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将仇非笼罩。
哪儿还有暧昧的气息,仇非捂着胸口被吓得够呛,“林老师,你走路没声啊?”
林惊蛰虽是喝了酒,头脑还是清醒,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嘴巴一点儿都不饶人,“你自己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怪我走路没声?”
那种瞧不起人,居高临下,又劲劲儿的感觉,给仇非听得心猿意马。
“这样移栽过来活不了吗?”
一只纤细的手指拖着茉莉花的花苞,林惊蛰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吐字比平时用力,听着又费劲,又色情,“满头花苞就不要动根了,等它在盆里先长半个月再说吧,等花开了,修剪完再换盆。”
林惊蛰为了写字,指甲修到跟指尖齐平,连指甲盖都是淡粉色,他指腹在花苞上轻轻摩挲,像是在逗一只小流浪狗,仇非嘴唇无意识张开,下巴都跟着痒飕飕起来。
“哦……种花……居然这么多讲究……我还以为直接从盆里移到地里就完事了……”
“卖你花的人没告诉你怎么养?”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跟林惊蛰说话,仇非虔诚地注视林惊蛰的脸,他觉得现在的林惊蛰有股蛊惑人心的魔力,林惊蛰问他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哪怕是问他银行卡密码。
“没有啊,我让他把这几盆长得好的都搬我车上就行,买完就走了。”
“呵。”
难怪,人家老板一眼看出仇非是个财大气粗的冤大头,根本就不在乎怎么养,养死这几盆,肯定会再去买的。
既然不能马上移栽到地里,仇非这人干活可不是有前手无后手的,他又拿铲子给挖好的坑都填平,顺道连花坛边上的土,地上的落叶都一并收拾干净,他能感觉林惊蛰一直站在他身边,这一直不说话,尴尬凝固在空气中,仇非可受不了了这样。
“怎么……怎么喝酒了林老师?”
“喝酒能有什么理由,想喝就喝。”
喝酒怎么会没有理由呢,有人喝酒是高兴,为了庆祝,有了喝酒是难受,为了排解,无缘无故都得来两口的,那是酒蒙子,林惊蛰既不是酒蒙子,也不是为了庆祝,他喝酒是因为不高兴,萦绕在他身边的酒气都是苦涩的。
“你是因为你父母的出现不高兴吗?你们怎么了?”
仇非头一次意识到自己话多,在林惊蛰面前不说话不行,不说话他俩一点机会都没有,说了又怕林惊蛰嫌他烦,“我也不是打听你的私事,就是关心关心,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要喝酒的话,你可以叫我,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
“谁给你说我是一个人?”
因为打从林惊蛰回来,仇非就没见过林惊蛰有亲朋好友上门拜访,林老师全身上下都写着“请勿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