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乐抬手去擦母皇的脸,却落下灰扑扑印迹,只得改用衣袖擦擦,“可是火被小长乐弄没了,对不起。”
张琬瞧着小长乐神智清醒,方才止住沮丧后怕,视线落在她灰扑扑小面颊,失笑道:“没事,再生火就是了。”
可小长乐忽地将脑袋埋在张琬怀里,胆怯的小声道:“母皇,母后来了!”
语落,张琬心都险些吓停,身段僵硬的转过来,视线落在冷着脸的阿贞姐姐玉白面容,很是少见的看到久未出现的冷冽怒意模样。
烈日不减威力,枝条晒得蔫巴巴低垂,蝉鸣甚是喧嚣,寂静宫殿内里却悄无声息,一大一小两人跪坐在席团,巫长史不敢出声。
而此时坐于高处的秦婵,目光沉沉的投落两人灰扑扑的面容,幽幽出声:“巫长史带皇太女下去沐药汤清理仪容,另外让巫医诊脉调理安神。”
“遵命。”
巫长史应声。
小长乐却意外的没有顺从听令,犹豫道:“母后,今日都是长乐闹出乱子,还请您不要处罚母皇。”
张琬一听,心间感动,真是乖女儿!
“可你母皇是皇帝,如此冒险行事,实在有失天家颜面。”
“母后训的是,那长乐作为皇太女也要陪同受训。”
语落,张琬很是意外小长乐的忤逆,更明显感觉到阿贞姐姐的不悦,连忙缓解出声:“小长乐不必担心,你母后宽宏大度,不会过重处罚。”
当然前提是阿贞姐姐没有被忤逆激怒,否则一切就说不准。
毕竟阿贞姐姐从前就很是不喜忤逆她的心思。
因此,张琬没少吃亏受罚呢。
小长乐半信半疑的看向乐观的母皇,而后又望向高座冷酷的母后,最终还是听话的起身随从巫长史告离。
母后待母皇一向是与众不同,兴许今日会额外开恩呢。
不多时,殿内只落得两人,秦婵冷冷道:“还不起来?”
张琬当即起身上台阶,讨好的看向仍旧冷着脸的阿贞姐姐,出声:“今日都是我的错,不仅让小长乐受惊吓,还害的阿贞姐姐生气担忧,我愿意接受惩罚,还请别生气。”
秦婵美目凝望满面狼藉的张琬,又气又想笑,抬手捏住她的绵软耳垂,无奈出声:“你看看你现在像个皇帝吗?”
张琬歪着脑袋顺势坐在一旁,对于自己脏兮兮的脸蛋茫然无知,解释的应:“今日是午日节,我只想做阿贞姐姐和小长乐的家人,不想做皇帝,这才亲自煮食粽送福。”
“你这哪里是给我送福,分明是送灾。”
秦婵话语说的依旧冷淡,掌心却取出绣帕给张琬擦拭脸颊上的小黑手印。
这印迹一看就是小长乐的手笔,秦婵不禁暗叹张琬太迟钝。
张琬并未躲避阿贞姐姐的动作,顺从她的照抚,明眸瞧着她玉白面容神色有所缓和,心里才松了口气。
可还不待张琬出声,却听阿贞姐姐不紧不慢的又道:“大火无情,你若出了事,我怎么办?”
张琬顿时心像被揪住一般泛疼,自责的垂眸,掌心捧住脸侧的温凉柔荑,出声:“对不起,我思量不周,阿贞姐姐打我骂我都可。”
是啊,如果今日真出了事,阿贞姐姐又变成一个人。
“我打你,还不得我来照顾,平白添累。”
秦婵掌心没好气拍开张琬的手说着,力道却无比轻柔,美目流露怨念,“再说自你我明确心意,我几时再对你处罚?”
当初秦婵曾经是几度升起想杀死搅弄自己心绪不安的张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