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今日是第二次听到越青提及这种没来由的话语,出声:“我能有引起什么误会?”
“没什么,小王女去用膳吧。”
越青并不打算直言相告,含糊应声。
“嗯,告辞。”
张琬被说的想起自己还没用膳,只得顾自离开。
夜色之中的廊道灯笼光亮明显,张琬顿步,好奇回头,却现越青仍旧在原地注视,心想她不会以为自己会继续偷偷监视她吧?
张琬被看的没再逗留,随即踏步离开,堪称落荒而逃。
而夜幕之下的越青,双臂抱着笨重的竹简,余光瞥见原本尾随的那些太阴祭徒换了方向。
若不是心间忌惮太阴圣女,越青哪里会由着少女拙劣的跟踪监视自己三日。
不过那位太阴圣女的心思,真是太难捉摸。
既然如此厌弃这位有婚约的贵族王女,哪又何必一直派人紧紧盯着她呢?
越青不懂,所以没有告诉少女,心里的直觉,只要钓住少女,那位心思缜密的太阴圣女,可能亦会露出些许真面目。
如此一想,越青温顺低眉间流露异常的疯狂念想。
深蓝似墨般的夜幕间,繁星悄然闪烁,银灯光辉自屋檐撒落,徒增冷寂。
水榭堂内高座的之人似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玉像,美目低垂,眼睫暗影投落,如冷冽冰雪般动人心弦,视线打量摆放眼前血迹斑斑的箭矢,眸间流露些许趣味。
这支太阴祭司的箭矢是秦婵设制,其间带有弯钩倒刺,除非太阴巫医,否则旁人蛮力取出,则会勾断筋脉血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而眼下,箭矢还残留血肉,可见受伤者并未寻巫医,而是自行治伤,想来除却幕后主使,没有人会如此冒险。
秦婵视线移向另一处搜寻到的细腻之物,玉手握着箭矢轻挑起,察看大致模样。
这是易容之术的面具,看来那人又换了一种身份。
“最近张琬那儿有什么消息吗?”
秦婵命人撤下物件,自顾净手,漫不经心道。
“回圣女,小王女那处没有任何异常。”
巫史低声道。
秦婵端起茶盏并未停顿的道:“务必仔细看紧些她,任何人接触往来都要查探,再不得有半点疏忽。”
那个幕后主使出现在少女身旁的巧合,实在有些太多了。
而秦婵从来不信巧合,掩面饮着茶水,有些怀疑对方可能早就盯上少女。
所以秦婵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好好观察下自己的猜测。
巫史心间并不懂太阴圣女的用意,犹豫的应:“遵令,只是近几日小王女常跟一人来往。”
语落,太阴圣女探目而来,神态并无变化,视线却变得有些锐利,出声:“谁?”
“越氏旁支血脉越青。”
“张琬找她做什么?”
巫史莫名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低头谨慎道:“两人倒也没做些什么,只是一坐就是半日,说的都是体己话,不便探听,不过小王女对她似乎有些殷勤。”
“殷勤。”
秦婵幽幽念着字眼,想起少女去年亦是殷勤同自己来往,自是不难想象她对旁人会如何姿态,美目间不可察觉的溢出凌厉冷意,将茶盏微重的放置一旁,“她倒是好雅兴,看来日子过得还是太舒坦。”
话语声很轻,茶盏碰撞声却不同寻常的明显,巫史连忙俯,堂内侍奉的祭徒亦纷纷跪拜,不敢出声。
正当巫史后悔提及那位小王女的日常时,屋院廊道外脚步声临近,随即叩拜道:“禀告圣女,那位小王女此时在屋院外,是否放行?”
巫史抬头看了眼高座之上的太阴圣女,顿时心都悬到嗓子眼。
“现在来求饶,未免太晚了。”
太阴圣女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话语应的旁听者很是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