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越青,张琬踏步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越青颔退避姿态,恭敬的应:“回王女,据说是陛下择选皇室封王来献祭治毒,今日择选十一位,她们便只得献上膝下一位王女。”
闻声,张琬没想到越炘那时说的玩笑话,竟然真的灵验!
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午后那十一位皇室王女的事传遍祭庙,巫医署内的越炘亦露出些许畏惧面色,念叨:“真是太过疯狂,皇室的那些王被陛下逼的只能拿她们的女儿来抵命。”
血肉相残,竟然只是为给皇帝续命,简直就是在用人命击鼓传花。
张琬坐在一旁担忧的应:“如果封王的女儿都献祭完了,那怎么办?”
语落,越炘停顿的看着张琬,犹豫道:“那就只能献祭王了吧。”
诸侯王的嫡系族血脉尚且可以绵延百余人,想来整个先皇室流传的血脉应该比如今十二个皇女数目更充足。
只不过皇帝现在似乎病入膏肓,竟要拿整个皇室来献祭续命,实在是骇人听闻!
张琬一听,联想到母亲亦有可能面临同样的危险,面色顿时煞白。
自己绝对不能接受母亲被献祭!
这日祭庙内充斥不安的气息,夜幕降临时,蝉鸣喧嚣不减,宫殿屋内满地酒盏破碎,燕曦气恼道:“可恶,明明十二枚龟壳,怎么可能就少了张琬的呢!”
祭徒祭卫们纷纷跪伏,二皇女亦不敢吱声。
燕曦愤愤坐在矮榻,完全不明白整个卜卦仪式都在自己眼皮底下,秦婵她又未曾事先得知,怎么可以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地步!
那可是在烈火之中焚烧的龟壳,绝对不可能无翼而飞!
“查,再去查!”
燕曦咬牙气恼道。
“遵令!”
祭徒祭卫们连忙动作。
而宫殿地面侵落的酒水,宛若池面,微微映衬摇曳烛火光辉。
光亮景象朦胧转换时,水榭外池面清晰倒映烛台庭院。
张琬难得没有用晚膳,独自躺在水榭,更没有心思练字吹笛。
此时的情况,张琬觉得自己应该找寻坏女人询问献祭事宜。
又或者请求她不要让母亲被选中献祭,实在不行,自己亦是可以替代母亲参与献祭。
如此思量,张琬心绪才安定些许,便撑起身打算去备笔墨,修书一份让巫史赶紧送去宫廷!
可张琬还没出声唤巫史,水榭池旁外的廊道,隐隐浮现银灯光亮,正由远及近往这方而来。
坏女人,她回来了!
张琬难得下榻出水榭去迎接坏女人,步履急匆匆的穿过纱帘,巫史面上都难掩惊讶之色。
“你可算回来了,我……!”
张琬急切的出声,视线迎上坏女人凝重面色时,话语戛然而止。
秦婵美目轻转,视线落向少女期盼中带着忐忑的面容,而后落向她踩的木屐粉嫩赤足,峨眉轻挑,语气淡然道:“你们退下。”
少女,真是一点都顾忌外人前的仪态啊。
“是。”
巫史犹豫的将手里端的物件放置一旁,而后恭敬的退离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