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收敛心神,清润嗓音,缓声道:“真不知该说小王女胆大,还是无知,古王朝的太虚大祭司比帝王更有威望且掌握生杀大权,所谓的善恶好坏,从来不在审判行列。”
少女,对待事物与人的看法,总是跟王朝常人太不同,秦婵惊讶之余又觉有趣的紧。
明明少女生性胆小,偏生又有着一股春草的韧性,对于王朝数百年来的规矩,总是有着不服从的一面,更时常做出些异常不到的事。
如此一想,少女心存避婚出逃的念想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理解。
张琬并不赞同坏女人的理所当然,却也无法反驳,因为哪怕是母亲亦不会纵容理解自己,只得闷声应:“既然你也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往后我不说就是了。”
王朝很多事让张琬觉得困惑,甚至觉得错误存在。
可所有人都对此坚定不移,甚至连母亲都不会支持自己的想法。
于是张琬只得独自消化自己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心思,因为不想给母亲和自己招惹麻烦。
于是张琬大多时都是以听从为主,哪怕有所想法亦会畏手畏脚,犹豫不决,便就此成了习惯。
话语落地,坏女人一截玉白的手跃入眼帘,掌心半抬起张琬低垂下颌,目光对视,清润嗓音透着愉悦道:“小王女何必沮丧着脸,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哪怕不对言语,我这里绝不会透出半句风声。”
张琬意外的看向坏女人姣美面容,一时没有避开她的手,迟疑问:“那些大不敬的话也可以么?”
坏女人冰凉指腹轻抚上侧脸,让张琬有些冷,她的神情坦然,语气很轻应:“若在我身旁自是没关系,否则小王女整日郁闷不乐,反倒失了观赏趣味。”
话语间,坏女人轻挑指腹,好似真像在赏玩讨喜的物件,眼神比看古籍卜辞更要真切,其间甚至能看到些许满意神色。
张琬面热,以为坏女人又是在戏弄自己,偏头避开她的指腹,又怕太过突兀惹得不悦,生硬解释出声:“你的手太冷了。”
自己是一个活人,坏女人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的目光打量啊?!
语落,坏女人并没再探手而来,双手规矩合在身前,目光却仍旧盯着看的认真,意犹未尽的叹:“小王女再念些别的吧。”
随即,坏女人指引张琬取出另外几册竹简。
张琬被坏女人方才那般话语弄的心间绵软,顺从翻阅,却没敢去看她,生怕被她那异常目光吞噬,出声:“你想先听哪一卷?”
母亲都从来没有说过方才那般纵容的话,让张琬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坏女人她可是祭祀圣女,她真能由着自己批判祭祀礼法么?
“小王女随意,现下就算念错字亦无妨,总归没有外人知晓。”
“我、我知道了。”
闻声,张琬下意识觉得坏女人好像在打趣自己,可是见她眉目认真,又觉得自己多想。
将脑袋里的念想通通甩到脑后,张琬掌心翻开其中一册笨重竹简,特意先看一遍,再诵读,以免被小瞧!
“这册是癸亥年冬季的一篇记册。”
“癸亥年么,那内容应该是太虚大祭司下葬陵墓时的记载。”
闻声,张琬错愕的看着坏女人,而后低头瞅着竹册内容,意外的出声:“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