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出生就跟太阴圣女定下婚约的小王女,十余年病弱的从不曾出府,去年因灾祸献祭被太阴圣女相救才相识,对此,齐颖非常了解。
无论从年岁还是性情才华,这位小王女都不可能入太阴圣女的眼,许多人都这么想,齐颖亦是如此。
张琬一愣,莫名感觉齐颖骤然间变成一支锋利箭矢,明晃晃的,竟让人无处躲藏,支支吾吾的解释应:“她可是王朝最年轻厉害的圣女,难道你不信她吗?”
语出,齐颖微迟疑小王女的坚定,神情缓和,目光轻转,叹道:“我自然相信太阴圣女的本领,可是河神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而传说中的太虚大祭司又早已经断代多年,连同祭祀卜卦古籍都被大火烧的寥寥无几,镇压仪式,谈何容易。”
张琬一听,心里亦有些愁,指腹翻阅竹简,嘟囔道:“是啊,如果能找到以前的太虚大祭司们如何镇压河神的方法就好了。”
既然古王朝以前有太虚大祭司镇压河神的传统,那肯定有一套完整的祭祀仪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颖眼眸微亮,思索道:“或许并非完全没有半点法子。”
“什么法子啊?”
“国都河道附近仍旧保留不少数百年前祈福镇压河神小庙,我想兴许其中会有现。”
说罢,齐颖起身匆匆离开,徒留张琬一脸茫然,暗想她这么急切反应,若说对坏女人没有一点私情,谁信啊?
张琬莫名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好像多了点东西呢?!
黄昏时分,张琬粗略翻看齐颖腾出的古籍,从中真找到些许河神庙的祭祀记载。
历届的太虚大祭司都会去参拜国都河道附近的河神庙,据说共有一百零八处。
从藏书阁出来的张琬有点眼花,远处太阳西垂,晚霞光芒与夜色形成一道显明的分割景象,好似两个天地。
张琬当然也想知晓国都河道外面的情况,尤其是那条做恶的河神,究竟是如何模样。
可是现下张琬连祭庙都出不去,更何谈出国都,面上显露有些为难。
正当张琬苦恼时,忽然想到一个险些被自己遗忘的地方。
箭术场的更衣室,那个密道应该还在吧。
不过要怎么应付每日记录自己日常的巫史呢?
夜间,张琬回到屋院用膳,眼眸看着这位好说话的巫史,犹豫问:“你每日没有别的事忙吗?”
巫史恭迎侍奉道:“小王女的日常起居就是属下该操持的事务。”
一听,张琬突然觉得难度更高,转而道:“我听说你曾向圣女汇报铜笛吹奏的难听。”
语落,巫史面色微变,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所以我不打算演奏铜笛,改学练字,你觉得如何?”
“小王女明智。”
张琬见巫史前后应答的反差,心间有些羞恼,埋头喝汤,暗想的铜笛吹的真有那么难听么?!
算了,现下至少找到一个脱身的机会呢。
时日辗转,圆月当空,篝火跃动,两位祭司同女帝卜卦,王公大臣以及巫史祭徒们静候天命。
太阴圣女和太阳圣女两人处于众人目光之中,火焰不断腾升,其中焚烧龟壳出细碎声响,更有巫史记录。
太阳圣女燕曦眸间倒映着光芒,心间忐忑不安,掌心微微渗透细汗,视线瞥向秦婵,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漠肃然,仿佛完全不怕成为主掌河神祭祀之人。
不多时,周遭一片寂静,巫史取出卜卦之物呈与两位祭祀解卦。
“根据上天神灵的指示,太阴圣女将负责此次河神祭祀!”
两位祭司共同出声时,女帝以及王公大臣们如浪潮跪谢神灵指引,祈求庇护安遂。
闻声,燕曦松了口气,目光看向从容行的秦婵,心间已经认定她将必死无疑!
次日,太阴圣女将主持河神祭祀消息传遍国都,祭庙内议论声亦越热切。
而屋院里的巫史却不懂小王女好端端的突然要闭关练字。
张琬命人备上茶水糕点,一本正经道:“这两天是祭庙的休息日,我亦打算潜心练字,所以提前准备些吃食,旁人不许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