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坏女人沉吟道:“小王女曾说过我以后是太虚大祭司,那自然会逢凶化吉,不是么?”
这话说的太过随意,让张琬实在很难相信坏女人不是在拿自己的说法敷衍自己。
“可我记得你明明以前是不相信的。”
“我虽然不相信,但是小王女深信不疑,可如今却如此反常,岂不有趣?”
说话间,坏女人自顾行进,仿佛早已习惯昏暗幽静,张琬蹑手蹑脚跟在身旁,有些哑口无言,暗想坏女人要么脑袋有病,要么心里出问题!
河神献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总的想应对法子吧!
张琬鼻尖嗅着空气中焚烧药石味,并未多想,不解问:“那你待在祭楼里想想别的办法啊,或许可以让更厉害的两位祭司去试试呢?”
祭司相对于圣女威望更高,所以张琬理所应当的认为她们会更厉害。
没想坏女人忽地顿步,张琬猝不及防的脑袋撞到单薄身背,踉跄几步!
“小王女怎么不知小心呢?”
坏女人掌心握住张琬的手,方才稳住身形。
“我哪里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来啊。”
张琬无辜的很,目光落在坏女人清冷面容,嗫嚅道。
这个祭楼的灯盏不是常见的灯,它白中泛着幽蓝,像月光,此时却更添阴冷诡异。
坏女人目光深深看着张琬,似有无尽言语,可最终只是简短吐露道:“圣女就是替祭司应对这种事而存在,所以小王女回去吧。”
张琬看着眉眼淡然中透着凉薄的坏女人,突然觉得她并非目空一切,更像似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可太阴祭司是坏女人的母亲,怎么会让坏女人平白替她受难赴死呢?
而且坏女人竟然好似坦然的接受如此安排,诡异中透着难以理解。
两世都接受母亲恩扶照养的张琬,自是无法理解,一时却也寻不到办法。
因为坏女人已经在出言赶自己,再强留,岂不是很没面子嘛。
如此这般,张琬只得松开手,自顾踏步行进,视线看向祭楼入口泄露的刺眼光亮,才觉这内里竟如此昏暗。
忽地,张琬顿步,偏身回望,一眼就看到内里幽暗处静立的纤长身影,蓦然想起初见时场景。
那时张琬处于黑暗石道,满是希望的看见身处皎洁光亮中的坏女人突然出现,犯傻的以为她是天上月神。
可现在张琬却现是坏女人周身实在太过幽暗晦冥,黑暗几乎已经吞噬她。
而那所谓的皎洁光亮,更像月夜里仅有的一点萤光,稍纵即逝,甚至呼吸之间就会被湮灭的一干二净。
如果下一批祭司卜卦选出坏女人,那她会安然赴死么?
张琬脑袋里冒出一个令自己后背凉的答案。
忽地,寂静森严的祭楼内里,脚步声哒哒响起,张琬呼吸不平的折回到坏女人身前,仰头看着她,哪怕瞧不太清她的面貌神情,稚亮声响却无比坚定的唤:“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你一定会成为本朝最厉害的太虚大祭司,所以只要想想办法,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说来奇怪,只要坏女人跟自己说没事,那么张琬就会相信她。
话语落地,死寂沉沉,仿佛一颗莽撞石子不知深浅的纵身跃进深潭,突兀咚的一声,顷刻之间,便被吞没的干净。
坏女人没有应答话语,面目亦没有神情变化,让仰着脑袋的张琬渐渐有些心冷。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吧?
沉默,仿佛把时间拉的特别漫长,张琬脖颈都觉得酸疼,脑袋越低垂,心思渐渐沉落到谷底。
这时,忽地耳旁响起坏女人几不可闻的声音应:“嗯。”
张琬眼眸骤然恢复光亮,那颗沉入深谭的小石子,并非没有带来任何变化,至少阵阵涟漪是真切存在,稚声唤:“那你说话要算数,不许又骗我。”
坏女人温凉掌心移向张琬脸侧,却并未触碰面容,而是伸展指腹将她几缕俏皮丝挽至耳后,动作轻柔,应声:“这回保证不骗小王女,更何况我还想听小王女演奏的铜笛技艺如何。”
语出,张琬意外道:“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