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董事长的交代,郑恬应该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多资料。
“我们这个项目最开始就是她接过去的,后来两个月后又交了出去,不过,她和区经,还有您刚才提到的副总关系极好,您也知道,她很会维护关系的。”
“账务问题我也才接手两个月,不过需要协助,我这里也可以提供资料。”
两个人的谈话,都指向了蓝莺可能参与了去年拿回扣一事,很大的概率,蓝莺和上游厂家也存在回扣的问题。
只是这些问题仅仅是郑恬审核查出的?还是另有人安排,舒童不得而知。
“好的,今天的事就我俩知道。”
郑恬朝着舒童笑了笑说。
“我懂。”
“哦,对了,听说你和蓝经理以前关系很好的。”
“是吗?呵呵。”
舒童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有意这样问,从舒童的回答以及对公司人事关系的了解,郑恬大概也知道了舒童和师莎莎、蓝莺、之间的关系,只是和夏沐晴之间看不清楚。
两人既不是伙伴,也不是对手,剩下的只是有共同的目标吧。
刚回到座位上,舒童忽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心里一阵的不安,这个时候妈妈是不会打电话的。
“你舅舅,你舅舅他快不行了。”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让舒童的心脏一下子得到了重击,就像拳头,一拳把胸腔打碎。
“妈,我,我马上赶回去。”
挂了电话,手抖的拿不住手机。
舅舅是舒童最亲近的人,过年才见到舅舅还说已经控制住病情了。
第二天。
两个小时的飞机忽然觉格外的长,张震柯紧紧握着舒童的手,身后是妹妹一家人。这是舒童第一次感受最亲近的人即将离世,窗户外的白云蓝天似乎变得让人格外的压抑。
赶到医院,亲戚都已经在病房等着。
窗外的阳光闪的有些晃眼,白杨树飞一般的从窗户闪过,两边的树整整齐齐的排列,热烈的欢迎着初冬的到来。
舅舅躺在担架床上,偶尔随着凹凸不平的马路晃动一下。毛毯轻轻的盖在双腿。
“这本该是休养的季节。”
舒童盯着舅舅右腿,“这可是舅舅的命根子啊。”
“不用化疗了,回家吧。”
舒童还记得舅舅刚才在医院和孩子们说。
舅舅一儿一女,子女都在外地打工,舅舅没有文化,三十才讨得媳妇,媳妇生的漂亮,喜爱打扮,舅舅生怕媳妇受点罪,年轻的时候就外出工地干活,无非都是体力活。
每年,舅舅都会把钱如数上交,还经常落得媳妇数落,嫌弃他只会干活,挣不了几个钱。
过年的时候,舅舅从三脚架摔了下来,右腿受伤,舍不得花钱,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开始上工。
谁知半年后,伤口恶化,转化成骨癌,舅舅没办法带着为数不多的钱,只能从南方回到了老家。
医院给出的方案是先化疗后截肢。
也就是这个时候,舒童看到了人性的恶。
舅舅的伤口这个时候开始化脓,化疗的那段日子,舅妈舍不得给他补充营养,也嫌弃舅舅裂开的伤口,整日给脸色。儿女也觉得舅舅是个累赘,远在b市没有回来。
化疗的效果赶不上伤口恶化的度,最后一次化疗的日子,舅舅身体指标急剧下降。舅舅没办法只能放弃治疗,或许放弃的是亲人的期待吧。
“截肢怕什么,我还可以一条腿干农活。”
舒童还记得过年回家,舅舅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舒童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