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同他们所说,修仙之人的尊严比命重么?
她就算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
而?且,什么叫“带人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脑内纷乱复杂的念头被打断,豆蔻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力道,抬头看向骆千羽。
骆千羽正?与谷逸尘对?视,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天衍宗的其余师弟师妹们没?吭声,都静静看着?,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谷逸尘做决定。
却见谷逸尘缓缓闭了闭眼,说:“大家说的是。”
豆蔻手腕上的力道一重。
然后?听到谷逸尘继续说:“豆蔻,你去,拜一下。”
豆蔻想摇头拒绝,但不知怎的,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尝试几次,上下嘴唇就跟被人涂了胶一般,死死地粘在一起,喉咙也无?法出声。
最可怖的是,她的身体不受她驱使,自己在动。
身体听从?谷逸尘的话,挣开骆千羽的手,像个没?灵魂的木偶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向前,跪在蒲团上。
她看着?自己双手撑地,地面向她逼近,直到额头传来微凉的感觉。
茅草屋中安静了一会儿。
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
有人开口问。
“这木牌是骗人的吧?”
房间中乱哄哄的,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不都说了‘金屋藏娇’吗,破茅草屋能有什么好东西?”
“散了散了。”
“等一下,”
玄水宫少主说,“磕一个头不行,多磕点,总行了吧?”
他看着?谷逸尘,目光中闪着?难以分?辨的光:“试试。”
上岸第一百二十天你不甘么?……
身边的一切声音都远去,豆蔻只能听到额头与地面相碰发出的声音。
咚、咚、咚。
隔了一会儿,她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一道声音不知自哪里响起。
“你不甘么?”
什么?
豆蔻仍旧无法?张口,那声音却似乎能听到她心声,又问了一遍:“被人利用、被人轻视、被人逼迫,你不甘么?”
方才一直狂跳的心脏仿若得了抚慰,豆蔻的胸腔总算好受了些。
不甘么?
自然是不甘的。
只是两方地位悬殊,她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无父无母,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自己这一双布满了茧子的双手。
往日里看?似对她好的村长,会在修士来时,不顾意愿地把她卖掉。
和她亲近的村民们,在旁边观看?时不发一语,没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一路上同?行的修仙者,会封住她的口,控制她下跪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