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诛诡,人心大定。
在短暂的惊疑不定后,人群之中叫好声纷纷响起。
许多人都开始打听,这位御剑而行,一剑斩诡的青年俊杰,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山掌门,少府君岳不群的名声,彻底的传扬开来。
今次之后,伴随着这些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方人士,岳不群的名字,必将扬名整个天下。
这不是岳不群杀过最难缠的诡,却是最公开,最有公信力的一次。
以前的战绩,都只是在一方传播,传扬出去后失真严重,真信的人反而越来越少。
少林众僧看着这样的局面,虽心中不快,却又无可奈何。
谁也不愿搭台给别人唱戏,奈何那诡邪太过难缠,少林即便是将其杀了,又要折损多少高手,损耗多少元气?
不值当!
还不如将舞台让给岳不群。
左右这一波,少林也不算是全然无功。
混迹在人群中的官府探子,也飞快的将岳不群的表现记录下来,不久之后就会飞鸽传书,传递回京城。
还是那个意思,岳不群之前的表现,再亮眼、再出众,没有可信记录的情况下,即使是传回了京城,朝堂之上的天子与衮衮诸公,也不会相信,至少不全信。
这不是岳不群的问题,而是整个时局的问题。
一些地方官员为了借机邀功,什么样的谎话说不出来,什么样的牛皮吹不动?
与那些官员们吹的牛相比,岳不群之前在泰山和登封城里的表现,完全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了。
虽一剑斩了诡邪,声望大涨,岳不群却紧锁眉头,转身对少林方丈方证说道:“方证大师!这诡邪来的蹊跷,不可忽视,我担心咱们之中,藏着引诡之邪。”
方证说道:“岳掌门说的,可是三种诡邪之最的思诡?”
岳不群点头道:“却是如此,近些时日,登封城下连诡事,若非思诡作祟,难有第二种解释。”
方证还未说话,其身边的一名大和尚便冷笑道:“岳掌门的意思,莫非是指有思诡引着这诸多诡邪前来送死?还是说,你岳不群当真以为,离了你少府君,我等便杀不了诡邪?只能被动沦为这诡邪凌虐下的亡魂?”
“所谓三种诡邪之分,究其源头,都不过是你岳不群带着人到泰山上传播出来的,究竟是真是假,何人可证?”
“我等有焉能知道,这不是你在刻意的危言耸听?”
大和尚言辞激烈,戾气极重。
显然也代表了一部分少林和尚的心声。
岳不群不做口舌争辩,只是拱拱手,正欲退走到一旁。
此时这般场合下,这大和尚笃定了胡搅蛮缠,岳不群越是与他争论,便越显得没有格调,愈的便也就不上档次。
岳不群若果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怕不是真的会上当。
方证却一摆手道:“方明师弟!莫要动了嗔念!”
“岳掌门亦为天下计,怎可如此妄议?还不与岳掌门道歉,今日之后,便到戒律堂领罚。”
那大和尚面上虽依旧还有不忿,却双手合十,冲着岳不群道一声歉。
随后退到了一旁,瞪大了眼看着岳不群。
好似只是因为少林和尚死了不少,最大的功劳却归了岳不群,心中不满而已。
岳不群冷眼看着,对这其中的算计心知肚明。
方证此举,看似不偏不倚,说了公道话。
但他要的就是公道话。
方明的挑衅与妄言,看似既无脑又不得体,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慈悲、谦逊,显得戾气十足。
实际上却既打破了岳不群短暂形成的巨大影响,又借机给方证这个少林方丈刷了一波威望。
方证摆出公正姿态做评判的时候,他无形中的地位,就在岳不群之上拔高了一截。
在场的众人日后讲起来,未亲自到场的人,听了传言,便会产生误解。
少林依旧是少林,哪怕是那御剑除魔的少府君,也要受少林节制、调停,位居其下。
这就是手腕。
而那绝大多数的江湖中人,压根就瞧不出来。
只会认为方证大师公道通透,是有大德行的高僧。
蝇营狗苟,不过是为了江湖上的些许虚名。
这少林佛土,也不过是另类的名利场罢了。
岳不群轻蔑一笑,转身走回华山驻地,迎接他的是那些剑宗弟子们,惊若天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