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陵登时湿了眼。
「是我该死。」殿内起道巴掌声,褚君陵回忆起,只敢轻轻揽住周祁:「祁儿,我不得好死。」
周祁只哽咽。
过片刻:「皇上容臣留些脸罢。」
……
褚君陵未想自己有哭肿眼的一日。
哄周祁睡下,就坐在床前静静看他,看着看着眼又模糊:他当周祁恐惧情事是因他彼时行房暴戾,却不料是几句床笫间的话……
「朕说错了。」褚君陵眨眨眼,手不稳抚上周祁脸颊,轻轻摩挲会,拂开他眉眼间的碎发:「周祁应得世间最好,是朕最不配得你原谅。」
悔恨难消解,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久久坐阵,待得眼乾不落泪,缓至消肿欲往外走走,出门就见德观瞪着双招子将他骇望着:「朕脸上有花?」
「没有没有。」德观慌摆头:「是奴才老眼昏花,直视犯上,请皇上饶恕。」
真看君王不怪罪,又觑向那高肿起的半张脸和清晰的指印,联想到方才殿里头起的动静,只疑心是自家圣上求欢不成让周祁打的:「您和贵君……」
果然见君王面色更沉,越肯定心中猜测,又看这巴掌打得实:「您说这。。」
「嗐呀」一声,不敢直议周祁不是,更心懑他骑到君主头上,忧来怕去,仍禁不住叨咕:「皇上既是天子,又得日日见外臣,贵君再有气也不能打您脸啊。」
褚君陵才想起脸疼。
「朕自己打的。」
『什麽!』德观更不忿:「他竟还令皇上自己打自己!」
气得褚君陵想扇飞这蠢奴才。
罚德观掌十下嘴,另环伺过在场奴才,叫个个管好舌根子,随後也觉没脸出去,回殿关了门。
事後两人都未提此事。
只周祁觉得过於丢脸,心想暂时搬去偏殿,遭到昏君强烈反对:「要搬朕也搬,不若你今日住去偏殿,来日又想回府,再往後还不得跟朕断了!」
「臣实在尴尬。」
「朕前阵肾丶咳咳。」褚君陵打住嘴:「朕不也没尴尬。」继瞧周祁似笑非笑:「你只顾不尴尬,就不管朕为此愧疚。」
「皇上不该愧疚?」
褚君陵吃瘪:「反正朕不准。」
更紧紧的将人守着,去哪都不落,周祁拗不过他,只得打消与昏君分居的念头,如此别扭有几日,直至沈寰执完外务回宫。
「皇上这便要谋子嗣?」
「是时候了。」褚君陵算好时日,听周祁说早:「早什麽?还不知那奴才几时能怀上,从怀至生又有近十月,最快也要到来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