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观想替自家圣上解释两句,见周祁摇头轻诶了声,知他没往心里去,恭恭腰到外殿,打算提醒一下气头中的皇上:「皇上,将丶」
「滚!」
「…………」德观抖了抖,归罪於自己话说得太慢,没让皇上耐下心听完,又斟酌道:「皇上,殿中有丶」
「都给朕滚!」
殿中有?有什麽?
褚君陵全神贯注於修复书画,连抬眼都懒得,更不知周祁听到这话起身朝自己过来。
『这殿中除了物件就是奴才,还能有比他手里这幅画更宝贝的不成?』
听德观半天说不到紧要处,没闲心细听,以为又是哪个大臣给他送女人来了,心想他这还没驾崩呢,个个都等不及想换新主子了,这是盼着他早点死了好继他的位呢!
「尽给朕撵出去。」
「皇上好大的气性。」
褚君陵一愣,抬头见周祁笑盈盈走来,还当是自己气花眼了:「祁儿?」
「看来皇上不怎麽待见臣?」
周祁走近,眼瞥到褚君陵没来得及收的书画,笑又深了点:好的很,这昏君嫌他不够丢脸,脑中回味不够,还把他那模样摆到纸上去了。
第116章皇上又要将中郎将绑到龙榻上
再观这画,被褚君陵用着内力砸到外头都没损毁,也就是边角处破了几道裂口,关键的地方尽让这昏君拿布匾护得好好的,灰都没沾到半点。
瞧褚君陵这模样,似乎还有把画裱起来的意思,倒是不怕让奴才看到了嚼舌根。
「哪里的话!」周祁笑意怵怵,盯得褚君陵直心虚,手快将画收到一旁,趁周祁撕那画前将人带过:「不好好在府上歇息,怎麽这时候来了?可曾用晚膳?」
周祁依旧是那笑,眼直直的看着那画:「皇上有心了。」
他倒是不知道褚君陵这麽稀罕他,找着机会把他往纸上画,这都第几回了:「皇上放着臣一个大活人不瞧,倒是看着张画不肯抬眼,倒不怕伤臣的心?」
「朕哪有这个意思。」
这人和画哪一样?
画上周祁连头发丝都是光着的,发冠都没戴一个,必然是留给他馋周祁身子时瞧的。
眼下周祁穿的严严实实,就剩脖子和脑袋在外头,自是给他亲亲抱抱用的。
褚君陵人模狗样的表示:画是留着小将军不在想他时看的,没法和活生生的人比,周祁自是不信这鬼话:「原来皇上想臣的时候,净是想的臣不沾衣襟的模样?」
褚君陵悻悻碰了碰鼻子,揽过周祁肩膀将人往内殿带,同时朝德观使个眼色,示意他滚远点,德观嗻了一声,拔腿就滚。
左右褚君陵也不是头一回画那羞耻东西,周祁见他铁了心要把画留着,也懒得争,向褚君陵要了不裱起来的保证,乾脆随他折腾。
褚君陵难得糊弄住人,想及刘鞅又拧眉:「你来时可有碰见刘鞅?那老东西有没有为难你?」
周祁摇头,为难还算不上,就是刘鞅对他的敌意太过明显,让他有些奇怪:「刘大人似乎误以为周家有造反的心思,警醒了臣两句。」
「那老东西就是听不进解释,无需理他,下回他再咬着你不放便直接杀了,莫跟他费口舌。」
他和那老头解释过多少回了,周氏谋逆是误会,误会!那老头非是不听,硬是觉得他遭周祁蛊惑住了,还不知羞的谏言他莫馋周祁身子,让他要馋便馋那些大家小姐的,说什麽馋大家闺秀能埋龙种,馋周祁只能埋隐患。
听得他直想将那老东西埋了!
埋粪坑里去。
「说两句便杀,臣不是成奸臣了?」
褚君陵不以为然,厚着脸埋到周祁颈间,使坏咬了口他怕痒那处:「只要是中郎将,奸臣朕也喜欢。」
「皇上还能再昏聩些?」
褚君陵哧哧:「中郎将总骂朕是昏君,朕不昏聩些还算得是什麽昏君?」不说两句昏话都不应景:「朕总不好白顶着小将军这声爱称。」
「臣倒是该感激皇上没辜负臣的期望?」
周祁好笑,躲开褚君陵凑过来的脑袋,抬起边膝盖将人抵住。
索性褚君陵昏言昏语不是头一遭了,周祁听多成习惯,想生惶恐都生不了:「难怪刘大人误会周氏有野心,皇上再盲目宠信臣,怕是天下没哪个能不误会?」
再这麽下去,怕是周家没谋反的证据丶朝中大臣都会想尽办法给褚君陵造:「皇上莫不是想捧杀周家?」
「乱说!」褚君陵故意垮下脸色,拉住周祁小腿拖到身前,往腿上肉厚的地方惩罚性的捏了捏:「真到证据确凿那日,中郎将便假装挟持朕将这皇位抢了,省的让那些个大臣失望。」
哪有教着外人夺自己位的。
气不过睨视褚君陵两眼,见他龙袍有些凌乱,看不过眼整理了番,顺手替他将头上那根草给摘了。
要论这历来将皇位当作儿戏的君王,怕也就褚君陵一个:「臣做皇上,那皇上做什麽?」
「自然是给小将军做皇后。」
周祁彻底气乐,也不应他这话,倒是褚君陵起了兴,硬缠着要周祁跟他保证:「中郎将登了皇位可不能娶旁人,要是小将军敢始乱终弃将朕踢到一旁,朕便再把位夺回来。」
周祁瞥了瞥,懒得理他。
「夺回来再让小将军嫁给朕做皇后。」
这昏君也就这点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