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甭管我是谁,总之,您的邀约这位公子没有兴致。”
白隐玉狐假虎威。
柳妈妈笑了笑,“公子瞧着年岁尚小,当是没见过咱们画舫里的风光,不妨随我去瞅瞅,再来断定有无兴致也不迟。”
她一招手,“我老婆子的面子您不给,这梨花与月影可是头牌中的头牌,来,给公子引个路。”
“是,妈妈。”
两个女子袅袅娜娜走上前来,眼瞅着就要凑近承曦,白隐玉赶紧一脚插到中间。这小山鸡毛病可多了去了,哪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好歹也是个精怪,又身强体壮的,一个收不住,再把姑娘们伤着,他可赔不起。
但今日这局面,显然不易收场。柳妈妈眼睛毒着呢,多少懵懂无知的少年公子,就是被她忽悠拿捏得死心塌地。也是,乱世之中,没点儿锲而不舍的脸皮和手腕,这艳春阁岂能有如今风光。
这个段位的老鸨,咬上看中的猎物,轻易不会撒口。怪就怪这小山鸡长得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粗布麻衣也挡不住通体的气派,实则穷得叮当响,你说愁人不愁人。
“姐姐们留半步,”
白隐玉故作姿态,“柳妈妈请借一步说话,您听我一言,再邀约我家公子也不迟。”
他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躲不开,那就连上回的委屈,一并讨回来好了。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小山鸡定是耐心告罄,他在身后偷偷捏了下人家的手,以示安慰。
柳妈妈倒也不愿将局面闹僵,面上矜持了两下,就随白隐玉走到不远处两株并蒂树之后,倒要瞧瞧这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奈她何。
树干粗壮,把他们两个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
承曦厌恶被打量,跟着走远几步,背过身去。姑娘们瞅着有趣,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白隐玉一个人从树后信步踱了回来。
“姑娘们,多谢好意邀请,家中有事,我们就先回了。”
他慢条斯理地体面告辞。
“妈妈。”
梨花姑娘高喊了一声。
“让,让……让他们走。”
柳妈妈只闻其声从树后传来,半晌未见其人。
姑娘们纷纷凑过去,白隐玉趁机带人溜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承曦问。
小狐妖得意洋洋,“不告诉你。”
承曦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懒得追问。
经这一岔,两人不愿再惹麻烦,不约而同地径直往客栈方向回返。面上看起来,一个赛一个的淡然镇定。实则,承曦硬着头皮,适才自己选了“回去”
这个选项,再磨磨唧唧没意思。白隐玉装模作样,他一个自称风流的狐妖,此时怎可落了下风。
即至目的地附近,两人纷纷缓下脚步,并且心照不宣地拉开了两步距离,生怕对方听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
傍晚离开之前,白隐玉已然与前台的伙计交涉完毕,兑换好了房间,只是未上去而已。
两人进店,伙计打了个招呼,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客官可需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