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张氏遣散了身边的众人。
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又挥手,让人把小儿子秦武也带了出去。
此刻,屋内就只剩下了三人。
张氏,秦文,还有一个慌张闯进来的男子。
张氏看了看儿子秦文,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
她纠结的开口:“文儿,我……”
她说的很含糊,而秦文也不是他弟弟那样的纯铁憨憨,也多少从今天母亲的表现猜出一些。
他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薨逝,我就是母亲跟武弟的依靠,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不是么?”
张氏看着儿子稚嫩的脸颊,和强装镇定成熟的眼神,顿时心就揪了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看向了房内的第三人。
“你……说吧!”
来人穿着宫人的衣物,但他脸上已经冒尖的胡茬,还有凸起的喉结,都证明此人绝对不是个太监。
“小姐,老爷让我来传信……”
果然,此人一开口,就是浑厚的男音,他抬起头,露出了被帽沿遮掩的脸。
一张瘦削,但绝对不阴柔的脸上,正挂着几分癫狂。
“皇帝……已经不省人事!”
啪!
他的话音一落,安静的室内,瞬间传来了瓷器摔落的声音。
二人扭头看去。
是秦文。
此刻,他装出来的成熟稳重,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还有……哀伤。
“你……你说皇爷爷他,不省人事?”
“你胡说!”
他颤抖的手,指着男子,不停的摇晃。
张氏立刻压着声音呵斥:“收声!”
说着她立刻起身,在窗口转了一圈,这才回到秦文面前,严肃的看着他。
“陛下昨日回宫就已经欠安,你外公他们就是侍疾的!”
“怎……怎么会这么样?”
秦文的嘴唇都在发抖。
他忽然眼神一呆,“是……是我惹的皇爷爷生气,是我气的他?”
他一直都是乖孩子,皇太子还在的时候,虽然也没有特别关注他,但是大本堂中的课业,他一贯名列前茅。
皇帝是个苦出身,对于知识,对于文化人,有着相当的羡慕情绪。
所以,对他,一直以来能跟皇帝接触的皇孙,也就是他了。
虽然这种接触,并不是什么特殊意义上的宠爱,但也无形中让他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
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一样。
所以,他对皇帝还是有相当程度上的孺慕之情的。
此刻听闻皇帝病危,他原本就因丧父而压抑的情绪,再次难以控制的爆发了。
他归根结底是个少年。
他还没有特别多的其他心思。
他下意识的就将皇帝生病的原因往自己身上归。
“并不是你殿下!”
屋内的男子开口了。
他看了一眼张氏,见对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因此立刻就接着说了起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皇帝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只是他一直在控制这件事外传。”
“毕竟,皇太子出事,若在此时他也传出这种消息,恐怕……”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次突然出事,恐怕时局走向,就不太好了!”
张氏立刻点头,他看着眼前的人问道:“父亲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