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心想三天前她就提出要去抱月山,邬常顺也答应了,但这些日子他丝毫没提要留在家?里,想必也是想出门去其他地?方?看看。可能姜红玉也明白他的心思,先?是有意挽留她,再是有意寻求亲戚帮忙,至始至终没说留邬常顺在家。
思及前些日子因为给邬常安洗衣裳的事,也是邬常顺有了意见,姜红玉才跟着不理人?,陶椿默默叹口气,她这大?嫂太把丈夫当回事了,宁愿辛苦自?己也不委屈丈夫。
“等小核桃再大?两岁,你们把她撇给我,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抱月山换粮食。”
陶椿说,“让我大?嫂也出门放放风,正好你也擅长拉弓射箭,你们一起在山里打猎。”
不等陶椿说完,姜红玉就笑?了,她有些兴奋道?:“行啊,我嫁过来之后就没再去巡过山,也没打?过猎。”
邬常安坐在姜红玉对面,她脸上陡然泛起的神采惊得他一时?怔然。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大?嫂嫁进来时?好似挺有活力的,然而她刚进门不足两个月,他爹就在山里出事了,接着他娘病倒了,治了丧之后,巡山的重担落在他和他大?哥肩上,家?里和地?里的活儿落在她和他姐肩上。等忙过兵荒马乱的一年,家?里的人?慢慢把事捋顺了,他大?嫂有孕了,之后生了小核桃,他姐出嫁,紧跟着他娘又病故,他们兄弟俩巡山的任务耽误不了,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孩子、地?里的庄稼、家?里的活儿都落在了他大?嫂身上。
这是他嫂子,邬常安一直没多留意,到了今天他才发现她似乎晦暗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一直到最近陶椿来了,她的话才多了起来。
邬常安朝桌上看一眼,他拿两个蒸饼撕开壳,往饼子中间塞满炒蛋,塞得结结实实的还不停手。
陶椿不说话了,她愤怒地?盯着他。
“大?嫂,给你,你多吃点,别管我大?哥了,他自?己长的有手,想吃什?么他自?己挟。”
邬常安殷勤地?把一个饼递给姜红玉,紧跟着把另一个饼递给陶椿,“你也吃,多吃点有劲点。”
这女鬼心细如发,应当能明?白他是在谢她吧?
陶椿笑?了一下,邬常安心安了,他也笑?了。
“我得罪你了?”
邬常顺不解,“都有就我没有?”
“你又不是没长手。”
邬常安嫌他缺心眼,他忍不住骂一句:“你太蠢了。”
“找打?是不是?”
邬常顺觉得他抽风,净说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姜红玉也不明?白,不过她得了好她高兴,也不细究,高高兴兴把手上的饼吃了。
邬常顺本?来打?算明?天陪老三?上山找蜂巢的,突然遭了骂,他顿时?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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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陶椿起床做饭,她去仓房抓一捧木耳,烧两瓢热水把木耳泡着。
“早上做什?么饭?”
邬常安进来,“早饭做干点,顶饿,我进山估计下午才回来。”
陶椿揭开面缸,里面空了,只剩薄薄的一层面灰落在缸底。
“你去小叔家?借两瓢面,我烙几个油饼。”
陶椿递给他一个盆,说:“之前小婶说你去山里取蜜的时?候叫上两个堂兄弟,眼下两个堂哥都去巡山了,你跟她提一句,看小叔要不要去。”
“小叔老了,不进山了,我取了蜜分他点就行了。”
邬常安端着盆走?了。
陶椿把泡了一夜的猪腿肉洗干净,又出去找几根野葱,跟猪腿肉一起剁碎。
邬常安端着面盆回来时?,陶椿在择木耳,木耳掐掉根上的硬啾也剁碎,跟猪肉混在一起。
“我来和面?”
邬常安问。
“半瓢玉米面半瓢白面,混一起用开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