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感到十分震惊。她推断出朴月梭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朴月梭大概是在三更半夜起床,去?厨房和面、烧水、做糕点,又?赶在辰时之前抵达皇城,追随她一路向南行进。朴月梭竟然没打?哈欠,他不困吗?
朴月梭似乎猜到了华瑶的心思。他含笑道:“我一点也不觉得疲惫。说?来不怕您笑话,今天早晨,我在厨房做糕点,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我自幼学习厨艺,时时修炼,日日精进,我的厨艺比起我的武艺,大概是更胜一筹。”
朴月梭正要再?说?几句,忽然看见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他没看清谢云潇的身影,却也知道谢云潇赶过来了。
难道谢云潇还敢当众把他杀了不成?他在心里暗叹一声,表面上还是笑意温和:“请坐。”
谢云潇坐在了华瑶与朴月梭之间。他在桌上放了一把长剑,剑鞘上寒光凛冽,照见天际云影。
此时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冷淡,又?过了片刻,朴月梭捧起一杯热茶:“谢公子,请问您要不要尝一尝食盒里的糕点?”
谢云潇竟然反问:“你是否准备了足够多的干粮?”
朴月梭不明白谢云潇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却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我只准备了一天的口粮。”
谢云潇道:“此地距离京城不远。”
朴月梭放下茶杯:“您……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云潇道:“你现在返回京城还来得及。”
朴月梭暗讽道:“您还是老样子,毫无改变。”
谢云潇语气?漠然:“不如直说?你毫无长进。”
朴月梭不甘示弱,挑衅道:“我若有什么长进,那?也是给表妹看的,不是给您看的。”
谢云潇依旧平静:“她若是能?看得见,就不会把你晾在一边。”
朴月梭一向是性格温和的人,但他被谢云潇气?笑了。
朴月梭看了一眼华瑶。华瑶正在和白其姝交谈,她们二人神色严肃,谈的都是正事。显然,华瑶暂时不会介入朴月梭与谢云潇的争端。
朴月梭转头看向谢云潇,压低声音:“您并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京城又?曾经闹过多少腥风血雨。我自幼在京城长大,和表妹相识多年,无论你如何从?中阻挠,我和表妹多年来的情谊,不会消磨。纵然这一段情缘不能?再?续,我此生无怨,亦无悔……”
谢云潇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只能?回忆过去?了。你这些年算是虚长了几岁。”
朴月梭声调极低:“您为何没有容人之量?”
谢云潇声调更低沉:“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何没有廉耻之心?”
朴月梭坐姿端正:“我并非没有廉耻。她是君主,我尊她、敬她,从?来不敢有一丝不敬。反倒是您咄咄逼人,我与您谈话时,您总是不留情面。”
谢云潇又?拐弯抹角骂了他一句:“情面只会留给有脸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