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潇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淡漠道:“你这般示弱求和,忍气吞声,是否会咬碎牙根,徒生一张血口?”
华瑶在一旁忍俊不禁。她差点笑?出声来,还觉得谢云潇妙语连珠,骂人也骂得十分风趣。
然而朴月梭把?谢云潇的冷言冷语当作了挑衅。果不其然,谢云潇的脾性?非常冷傲,华瑶与谢云潇结为夫妻,怎知琴瑟和鸣的乐趣?
朴月梭不由?劝诫道:“谢公子,你我同是世家子弟,何苦针锋相对,让
公主?难以兼顾?”
“是啊,”
华瑶冷声道,“所以,别吵了。我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歇下来,你们都给我安静点,谁再闹,我处罚谁。”
朴月梭无法直视华瑶。他攥着衣袖,与她隔开一丈距离,才道:“殿下,请您饶恕我急躁冒进之罪。”
华瑶满不在乎道:“倘若我真想治你的罪,你早已被我扔进河里了。”
她一边讲话?,一边挑拣鲫鱼的鱼刺,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落到?朴月梭的身上。
谢云潇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回了营帐之内,朴月梭依旧站在华瑶的面前。
朴月梭其实也明白,华瑶丝毫不懂男女之情。但他自从年少?起就对她满怀期待,日久天长,难免心生妄念,再生妄言。
皇帝崇尚佛法,世家子弟经常修读佛经,朴月梭也不例外。他自言自语道:“佛法三戒,不贪、不嗔、不痴,在于心静,在于心定?,诸念不起,则诸妄不生。但我一见了你,就犯全了贪嗔痴,心乱心动,永无静定?之日。”
“真的吗?”
华瑶忽然接话?,“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你的心是你自己的,世间万物也是从你眼睛里看到?的,并非它们本来的样子。倘若你无法镇定?,首先?应当责问你自己,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吧。”
朴月梭笑?而不语。
华瑶疑惑不解:“你笑?什么,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朴月梭依然在笑?:“我晓得,表妹,情愁思苦,只系我一人。”
他身量高挑,形貌上佳。华瑶瞥他一眼,又转过脸,岔开话?题:“表哥,你不吃晚饭,真的不饿吗?”
朴月梭听说,姑娘家在外多少?会顾及一点脸面,华瑶又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她的碗里还有一半饭菜,也不知她会吃到?什么时候。朴月梭正在思索自己要怎样辩解,只见华瑶三下五除二?就大口大口地扒光了那碗饭,饭粒甚至沾到?了她的唇角,此乃世家贵族用膳的大忌。
华瑶直接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在朴月梭震惊的目光中,她落落大方与他告别,礼数周全而体面。
她转身走进了营帐里。
她必定?是去找谢云潇了。在朴月梭与谢云潇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朴月梭怅然若失,却也无可奈何。
第61章行船弄月上负天子,下负灾民
营帐内没有?点灯,仅有?一颗夜明珠。
华瑶小声道:“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