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可是,他很固执,他不肯顺从我。”
杜兰泽依旧冷静:“请您暂且忍耐,待到婚事?既成……”
白其姝嫣然一笑?:“您再发作也不迟。”
杜兰泽端起茶杯,倒影落在杯中,波光浅浅浮动:“您在岱州、凉州立下了许多功绩,圣上必然要封赏您。二皇子?、萧贵妃对?您恨之入骨,而您在朝中无人,难免腹背受敌,只要您和谢云潇成亲,再向圣上表明忠心,便能周旋于朝野之间,可谓一举多得。谢党指派两?三位朝臣为您说话,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白其姝附和道:“殿下,您把谢公子?哄进?了家门,凡事?由?不得他做主,要杀要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华瑶突然想起白其姝的身?世。她紧紧地盯着白其姝。
白其姝微微一笑?,杜兰泽插话道:“殿下势单力薄,万万不能把谢公子?逼到绝境。”
白其姝轻抿了一下嘴唇,才道:“杜小姐尚未成婚,恐怕很难明白其中的道理,总之呢,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孰强孰弱,应当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杜兰泽打断了她的话:“白小姐杀伐果断,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但在官场上,或许会碰壁。”
白其姝眉梢微挑:“我从没?当过?官,你怎知我当不好?”
杜兰泽道:“无论做官还是做人,最忌讳意气用事?、不顾后果。”
白其姝道:“你瞻前顾后,必定会顾此失彼。”
杜兰泽道:“凡事?稍留余地,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白其姝道:“你心肠软,手段也软,殿下听?了你的话,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杜兰泽道:“你行事?不顾分寸,说话也不知深浅,殿下不会听?信你的谗言。”
白其姝笑?了:“你身?上有一股穷酸气,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我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行了,别吵了,”
华瑶抬起一只手,止住她们的声音,“你们二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千万不要内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确实,我不能意气用事?,晾他一阵是敲打,晾久了不好收场,我该回去?了。”
华瑶撩起车帘,观望黯淡的天色。
少顷,她离开这辆马车,返回谢云潇所在之地。
半天已过?,谢云潇看完了大半本书。他点起一盏灯火,光色从琉璃灯罩中透出,洒落在他整洁的衣袍上,勾描出一道无可挑剔的侧影。
此间车厢之内,犹如?天台仙境。
然而华瑶视若无睹。她登车以后,就抓起一只小鹦鹉枕,坐到谢云潇对?面的软榻上。
没?过?多久,她感到困倦,倒头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隐约察觉谢云潇熄灭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