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凉皮店前。沈旺福抱着双手,静静地伫立一旁,目光在母亲和弟弟身上来回游移。他一直被家里偏袒长大,做任何事都未曾反思自己是否妥当。可此刻,弟弟跪地上哭诉,狠狠刺痛了他的心,让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如同春日里的薄冰,开始一点点地动摇。
二叔眉头紧皱,目光严肃,看向三婶,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威严:“三弟妹,今日这事就到此为止。咱们都是一家人,别因为这些事伤了和气。旺财说得在理,旺福也老大不小,该学会靠自己的双手打拼,总不能一辈子依赖别人。”
三婶脑袋垂得低低的,丝凌乱地耷拉在脸上,声音里没了先前的蛮横劲儿,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疲惫与无奈:“我……我知道了。”
沈安福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和声安抚:“三婶,我们不是不愿意帮旺福。但做生意哪能一蹴而就?等店里运营稳定些,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肯定能帮旺福找个合适的营生。”
三婶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轻声说道:“安福,婶子对不住你。今天这事儿,婶子做得太莽撞了。”
李茹芸也把脸上的不快压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柔声地说:“三婶,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好好相处。”
这场闹剧看似落下了帷幕,沈家凉皮店的顾客们情绪逐渐平复。有些顾客继续慢悠悠地吃着剩下的凉皮,但这场风波还是给店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不少顾客匆匆吃完,便起身离开。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店铺,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桌椅碰撞的声响。
沈家人默默收拾着店内的残局,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忧虑如潮水般蔓延。他们心里清楚,尽管三婶表面上认了错,但她心中的执念未必彻底消除,日后保不准还会因类似事情再生事端。而且经此一闹,沈家凉皮店的声誉严重受损,要想恢复往日的红火,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赵公子频繁出现沈家凉皮店,让二宝警惕不已。好在赵公子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二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对沈安静的安危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坚决不允许沈安静独自外出,只让她在铺子里帮忙。要是沈安静非得外出,二宝必定亲自陪同,对沈安静的关怀细致入微,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而赵公子在沈家人面前,也难得展现出成熟稳重的一面,言语得体,举止大方。
村里的爷奶得知三婶大闹凉皮店后,气得直跺脚,连连叹息:“造孽啊!”
沈进和李慧娟同样气得火冒三丈,沈进二话不说,直接奔赴老宅。
“沈老三,你给我出来!”
沈进站在老宅门口,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如洪钟般在巷子里回荡。如今,沈进的孩子们个个出人头地,自己又当上了村长,气势自然今非昔比。此刻,他被沈老三一家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进喊了半天,沈老三家中安静异常,只能听到院中几只鸡的咯咯声,屋内之人毫无回应,大门紧闭。
“你就躲着吧!哪有你这样的人?有事儿不能找我说?跑去闹安福的店,这让镇上的人怎么看咱们沈家?孩子们还怎么在镇上做生意?难道看着我家一直穷得揭不开锅,你们才高兴?你们真是黑了心肝!”
沈进在门外叫骂许久,依旧无人出来。周围邻居纷纷出来,好说歹说,才把沈进劝了回去。
李慧娟在家哭得双眼红肿,像熟透的桃子,爷奶无奈地摇头叹息:“这老三家越来越不像话了。还好旺财懂事,可怜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娘下跪。做娘的一点不心疼孩子,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如个孩子通透,真是造孽啊!”
“爹娘,老三家就是见不得我们日子过得好,巴不得我们家天天吃不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