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这两日颇为热闹,因为十五万大军需要穿城而过,迅速赶回幽州。
“看来金军这是打算回去了。”
岳飞与辛赞相视一笑,唐钎果然厉害,只凭一己之力便守住了广陵城,也不枉他们千里迢迢来投靠了。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返回广陵复命,还是继续乘胜追击,一举夺回徐州?”
金军此番攻宋,为的是占据更多的城池拓展疆域,如今大军北撤不假,却也必定会在各处占领的城池留下驻军,辛赞当然不指望只凭两千骑兵便能夺回幽州,但偷袭徐州城,将金军赶回黄河以北,却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对于辛赞的提议,岳飞觉得可行,不过徐州距离大本营广陵太远,补给线若是太长,徐州城很容易得而复失,还不如先夺回楚州,日后再徐徐图之。
于是在金军大部队尽皆撤往徐州的路上,两人再一次发动奇袭,依靠强大的火力再次震斩敌军五百。
面对他们的袭扰,完颜斜也似乎无心恋战,根本就没有围追堵截这伙流寇的意思,而是不管不顾直接向北进发不愿做半刻的停留。
轻易留下了几百具金军尸体,岳飞让五百名将士换上金军的服侍,只在右臂之上系一根红绳当作标记。
半天之后,这五百人出现在了楚州城外。
“我军奉命断后受到敌袭被打散了,与大军失去了联系,只能回城寻求庇护。”
辛赞虽是宋人,在金国境内生活了十几年,一口契丹语说得倒是挺溜,城楼之上的守军完全没有瞧出破绽。
城门打开,辛赞便领着五百将士直接冲了进去,掌心雷开道,很快就攻占下了楚州北门,随着岳飞率领剩下的一千五百人杀入战场,城内的驻军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被斩杀殆尽。
随着城楼之上的金军旗帜被扔了下来,一面写着“宋”
字的大旗迎风招展,沦陷两个月的楚州城重新回到了宋军的手中。
清点完城中的金军数量,岳飞的眉头微皱:“完颜斜也竟然只留下了三百人驻守楚州,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
如果知晓城中守军的数量只有这么一点,他们根本不需要冒险袭击完颜斜也的大军,而是直接发起攻城,城楼之上的守军绝对扛不住几轮的掌心雷攻击。
“看来金国境内发生了大事,否则完颜斜也绝对不会如此行色匆匆往回赶,连攻占的城池都顾不上了。”
不过他也知道,此前驻守这些城池的宋军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攻占楚州时,金军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损,现在还给宋国,也不算可惜,至少城中的资源已经被他们掠夺了一遍,金军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看着城中的萧条与纷乱,百姓的眼中全都是彷徨与惊惧,岳飞站在城楼之上捏紧了拳头,北望的目光之中满是愤怒:“总有一日,本帅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叫过一名通信兵,岳飞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他:“立即赶回广陵城,将我军重新夺回楚州城的消息告知驸马。”
片刻之后,楚州南门打开,马蹄声由近及远,带着一骑绝尘的架势向着广陵的方向疾驰而去。
“接下来将军有何打算?是休养生息招兵买马,还是北上东京,与宗泽将军汇合?”
不管怎么说,东京留守宗泽手中掌握着三万兵马,这是大宋留在北方的最后一支军队,而宗泽也算是岳飞的上官,前去投奔他,便可以在边境杀敌建功立业,将金军赶回关外,重新夺回幽云十六州。
岳飞摇了摇头:“我早已被夺去军籍,现在只能算是广陵城的私军,既然投靠了驸马爷自然要以他马首是瞻,又怎么可以见异思迁,擅自行动。倒是辛兄弟你如今有何打算?”
“我?”
辛赞微微一愕,随即一声苦笑,“我倒是也想投靠驸马,只不过在济南城中尚有妻儿老小,至少也得先回去一趟,将她们母子接出来再说。”
“济南城如今依然处在金军掌控之中,辛兄弟此番回去要千万小心。”
辛赞淡淡一笑:“我就是一个被抓了壮丁的寻常百姓,身份路引也全都是金人发的,城中还有家人能够证明身份,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次回去刚好也能替岳将军打探一些金国的内部消息。”
刚刚岳飞不是判断金国内部出了什么乱子吗?自己回去之后稍稍探听一下,也算是做到了知己知彼。
楚州与扬州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六百里,传信兵日夜兼程之下,于岳飞攻占楚州之后的翌日正午顺利抵达广陵城。
看了岳飞所写的亲笔信,唐钎向议事厅内的众人转达了楚州光复的消息。
“岳将军只凭两千骑兵便能夺回楚州,果然是领军打仗的旷世奇才。”
这个消息的确振奋人心,自金军南下到现在,大宋丢掉的城池有何止十座?楚州是第一座被重新夺回的城池,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宋正式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
“我军目前在楚州进行休整,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岳将军请驸马爷明示。”
唐钎不假思索地回答:“行军打仗我可一窍不通,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岳将军自行定夺便好,不过我的意思是,金国的内乱不会在短时间内平息,我军可趁着这段时间招揽将士扩充兵力,至于所要发放的粮饷么,只管让人来广陵取走便是。”
就在传信兵准备带着唐钎的指令返回楚州时,议事厅外跑进来一个孩童的身影,岳云来到唐钎的面前单膝跪地:“小子愿追随父亲大人上阵杀敌,还请叔叔成全。”
唐钎伸手抚了抚岳云的脑袋:“怎么了?不乐意充当赛月帝姬的侍卫?”
岳云抬起脑袋,脸上满是纠结:“大丈夫当横扫天下,岂可终日守在女子的闺房之外?”
在场的众人闻言全都笑出了声,帝姬的侍卫一职绝对是个美差,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