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牢房里一片昏暗,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提供照明。入目之处的绝大部分地方,都像是能把人吞噬的深渊。
虽说是知县,但杜有蘅之前却不曾来过这监牢,更没想到待在这里面会是这么的恐怖。
周围那一道道哀嚎声和哭喊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也是没忍住跟着哭嚎了起来。
就在这时,铁链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了几个卫兵。
“半个时辰后是你们同伙被问斩的时辰,箫大人说了,你们得跟着一起去观刑,让你们长长记性,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交代。”
“行刑?冤枉啊,冤枉啊。”
杜有蘅一听到要行刑,赶忙哀嚎了起来。
民兵可不管他那么多,抓住他的手脚便戴上了手链和脚镣。
要知道他身上可还穿着官服,朝廷也没罢免他的知县。
这几个小小的民兵胆子居然大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平时也没把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
铐住了杜有蘅,那几个民兵便拿着手铐脚镣朝着李幽夜走来。
然而只听得一声闷响,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几个民兵,便是已经飞到了牢房外面,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你,你,你做了什么?”
剩下那个民兵惊恐的看着杨真,那么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谁敢碰我公子一下,我把谁手剁了。”
言语很轻,但力度却是很重。
仅剩的那个民兵哪儿还敢给李幽夜戴枷锁,连忙便是点头说。
“好好好,你们跟我走就行。”
话音落下,民兵看了一眼外面那几个是死是活不知道的同伴,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
监牢外面,两队民兵四五十人,各个全副武装。
李幽夜等人一出门,民兵们便手持长矛包围了过来,甚至李幽夜等人上了囚车,他们还里三层外三层将囚车围住。
如此阵势,比京城午门行刑还要大。
奇怪的是,如此之大的阵势,沿途居然没有一个百姓围观。
甚至到了菜市口,也看不到一个百姓。
大家像是默契的都躲了起来。
“脓包镇的百姓不爱凑热闹吗,怎么都没人观刑?”
李幽夜好奇的问。
杜有蘅哭丧着一张脸,已然没有了刚才求李幽夜时的谦卑,一边抱怨着一边说。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本官也不会被抓起来。”
“你们老老实实死在那些人手里不就得了,非要害本官跟你们一起死。”
“还装什么京城来的大官,现在好了?被人关在囚车里面,本官可被你们给害死了。”
他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
李幽夜反问道:“我啥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京城来的?而且我们几个人,有谁是京城口音的吗?”
李幽夜特意用兖州口音在说话,杨真是蜀地的口音,方寸是边塞口音,小哑巴甚至不会说话。
压根就没人告诉过杜有蘅他们是京城来的,全靠杜有蘅自己在哪儿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