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我有父皇。”
刘彻心惊:“你知道朕此刻心里想什么?”
小太子摇摇头:“主父偃说不可以叫父皇知道。我问敬声为什么。敬声说,父皇知道了就不许他们玩了。父皇,主父偃以后还可以玩六博棋吗?”
“不可以!”
下午他就召廷尉,明日颁布法令:凡赌博财物者,财物入官,官员皆革职,有食邑者处十倍罚款。
小太子笑了:“父皇最好。”
“不怪父皇打你?”
刘彻问出口一阵心虚。
小孩朝他皇帝老子身上一下,“两下,扯平。”
刘彻哭笑不得:“一点不吃亏。这次算了。”
扫一眼韩子仁等人,“再有下次,太子求情也没用。”
小太子点点小脑袋:“韩韩,你们留下看家。”
刘彻转向儿子:“说什么?”
“我逗父皇呢。”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不好笑。”
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起来。”
“父皇要走吗?”
刘彻:“还有一堆奏章等着朕处理。”
“父皇等等,不是主父偃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啊?”
小孩问出口,韩子仁等人不由得竖起耳朵。
奏章署名在最后,刘彻并没有看到最后一行,无法回答儿子:“你才六岁,知道又如何?你这些天日日往外跑,有没有去过东宫,有没有去过椒房殿?好好陪陪你母后和皇祖母。”
出了太子宫,刘彻嘴角的笑意消失,脸色发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瘆人。春望偷偷瞥一眼,果然“雷声大,雨点小”
仅适用于太子。
“春望,叫京兆尹、廷尉速来见朕!”
刘彻大步往宣室去,“还有三公!公卿大夫聚众赌博无人参奏,钱叫太子赢去,一个比一个着急上火。朕竟然不知道朝中还有这等无赖!”
春望点头,确实无赖。
几十岁的人了,输了钱居然找家长。
忽然春望想起什么:“陛下,不对!”
刘彻停下,蓦地转过身:“太子还有事瞒朕?他真仗势欺人?””
“不,不是。殿下在那边卖过东西,好些天。”
春望指着早已被拆掉的小木屋方向,“百官几乎都找殿下买过东西。就是没买过也见过殿下。”
弹劾殿下乃大将军之子的人难道输钱输傻了,“他们被殿下撞见当值期间去赌坊,还敢倒打一耙?”
刘彻闻言也不信朝中有这等蠢货,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何人弹劾儿子。
抵达宣室,看清署名,刘彻令人彻查此人。
廷尉京兆尹离得远,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时辰。刘彻趁机把余下的奏章处理了。翻开第四份奏章,刘彻又看到“大将军长子”
字眼生生气笑了。
合着输红眼的人不止一个。
刘彻扔给黄门:“查!”
春望惊讶:“还有?”
刘彻没有回答,批阅奏章的动作明显快了。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刘彻扔给春望一卷奏章:“查!”
“还有?”
春望震惊。
刘彻“嗯”
一声,继续翻阅奏章。
最后一卷摊开,来自大将军,并非弹劾大将军长子,刘彻心里好受些,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满朝官吏只有三名蠢货。
刘彻合上大将军的奏请,廷尉和京兆尹先后进来。
三公离得近却比二人来得迟,刘彻难得没同他们计较。
大汉官员和百姓爱六博棋,刘彻早就有所耳闻。街头小儿都会背六博诀,刘彻相信三公也不例外。他们自持身份不好去赌坊罢了。从今往后只能跟自家人耍耍,这可比骂他们几句难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