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金够吗?”
小孩好奇地问:“多吗?”
刘彻转过头看到儿子的表情顿时知道他又在装了。
东市比他还熟,不知道百金多少?
卫子夫的神色一言难尽,这孩子没法要了。
“很多。”
卫子夫心说不是只有你会装。
小孩比划自己的小身板:“有我高吗?”
卫子夫想把他扔出去——有他高怕不是得万金。
刘彻接过儿子:“别故意气你母亲。我们各给你百金。明日出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八月十六日乖乖跟太傅上课,休沐日朕再给你百金,留你置办笔墨。”
小太子好奇地问:“母后不给吗?”
卫子夫无奈:“我欠你的?”
小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要母后和父皇给啊。”
卫子夫噎住。
刘彻同情她:“子夫,少说两句。你母后的那份朕给。”
“四百金?”
小孩掰手数一下:“祖母给吗?”
刘彻张了张口,被儿子的话惊得。
卫子夫不同情他,叫你有钱。
“儿子,你怎么还趁机敛财啊?”
小孩眨了眨眼睛,机会不是你们给我的吗?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刘彻叹服:“据儿,朕这辈子没服过谁。”
“因为我聪慧吗?”
刘彻不想跟他说话,抱着他往外走。
刘据的住所远不如宣室宽高,但是个独立的院落。因为很像朝臣在宫里歇息的地方,刘彻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就在大门上方加个匾额——太子宫。东方朔认为不可,那个小院只比民房大三四倍,哪能称“宫”
。主父偃当日也在,直言太子年幼住小房子叫太子宫,等太子长大搬进大房子,可以继续叫太子宫。
刘彻想好了,过几年就把东宫北边那片地翻新加盖,给儿子当太子宫。
一个临时住所,哪有那么多讲究。
刘彻突然觉着二人很聒噪,正好他要在西北设郡,那里人烟稀少,没有高高的城墙,时有狼群出没,很多官吏都不想去,刘彻叫二人把手上的事交接一下,除夕一过就启程。
难兄难弟,无心争辩,刘彻耳边清净了。
小太子比开春那会儿高了重了,刘彻很久没抱着他一口气走那么远,到太子宫外停下叹气:“朕老了。”
“父皇不老。”
小孩摇头,“母后抱不动我。”
儿子搬家是大事,卫子夫不放心跟过来,闻言顿时想回去:“你是我生的吗?”
“母后怎么了?”
小孩装傻。
卫子夫朝他脸上拧一下。
刘彻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这张嘴欠的,父皇有时候都想给你缝上。”
小孩一脸怕怕地后退两步,然后拔腿往屋里跑。
天家夫妻慌忙跟上——院里人来人往很容易伤到他。
刘彻不给儿子反悔的机会,说搬就搬,以至于隔天太后才知道。刘彻也不好意思跟他母后明说,他儿子要钱,所以太后的两百金也是刘彻出的。
刘彻从东宫回来就跟心腹宦官抱怨:“朕哪是养儿子,养了一只吞金兽还差不多。”
小黄门:“陛下可以提醒殿下省着点用。”
刘彻不好说他还指望儿子运气好遇到宝,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过几日他就没空出去了。”
八月十五当天,小太子又跑出去了。
这天不是休沐日,临近午时,卫青在宣室外看到小外甥的车:“明日就跟着太傅上课了,怎么还往外跑?”
韩子仁替小孩回答:“以后就没机会出去了。”
“没有休沐日?”
卫青皱眉,陛下这是揠苗助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