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恶战
太阳被三足鸟撞出了一个缺口,把那只大鸟送到了太阳里之后,五只黑龙就四散而出,很快隐没在浩淼的天宫中。唯独那只可恶的大鸟没有离开,它呆在了太阳烈火当中,拼命地扑腾,张开巨大的喙,露出了猩红的巨舌,吸食太阳的火焰。
天宫畸变,令牧羊少年惊愕不已,他问女娲道:“妈妈,都是这只怪鸟闯了祸?你还要去补太阳的洞么?”
女娲摇摇头说:“赤乌鸟本来就居住太阳中,以日精为食,怎么能怪他闯祸了呢,这一切都是天命而已!”
牧羊少年奇怪地说:“那就好,问题在出哪里了呢?”
女娲说:“人啊,人们的悲苦啊,孩子,你低头看看大地!”
牧羊少年就地头看看自己的脚下,此刻大地已经被太阳膨胀出的血光所照耀。尘埃落定之后,他看到了大地上正有两支大军在对垒:
有一支大军高举着一面倒三角形、中间绣着太极的大旗,无数的人举着长矛在向东冲击;与其对垒的敌军则簇拥在一面方形的大旗下。那面旗帜倒极其简洁:旗帜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一条直线一分两半,一半黑一半白,左边黑右边白。
高举三角太极旗的好像是一群人族,而高举黑白旗的似乎是一群猛兽。人族的首领举着一把青铜剑,挥剑,放射出一条宽大的绿色光芒,那些紧随在他身后举着长矛的人,都在怒吼着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矛头尖端都发射出了炙热的光线,持续地射向西边的猛兽们。
那些猛兽也开始还击,口中吐出炙热的火焰,或者放射出红色的光线,一些中了射线的猛兽还不断变形,身上放射出鳞片射向人类——这是一场令人心惊胆战的恶战,并且似乎猛兽的军队越战越勇,越战越强,当两军交汇之后,他们的红光吞噬了大部分的人类。
举着三角太极旗帜的人类领袖,也渐渐不支,被一个狼头的怪物举起的巨斧所压制。巨斧放射出幽蓝的光芒,人族领袖手中绿色的青铜剑被他两板斧砍下,就击破了。最后又一斧落下,牧羊少年看到他即将被杀死,忍不住高叫一声:“啊!”
但是一斧落下,那个领袖并没有死,他手中多了一块三棱形的长棒,通体透明,发出极其刺目灼热的白色光芒。当他挥舞那个三棱棒时,所有的兽族都暂时停止了攻击、开始后退,发出“呜呜”
的低鸣。这时候,天空中又飞来了无数银色的碟子一样的东西,牧羊少年看到每一个碟子上都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他们皮肤的颜色各不相同,穿着宽大的袍子,像仙人那样衣带飘飘。他们手中都拿着类似人族领袖那样的三棱棒,每一个棒子都发散着耀眼的白色光芒,夺目四射。
看起来,他们像是人族的援兵,然而他们胸口上所印着的纹饰却是那种圆形的黑白标志,正如猛兽们所举的旗帜一模一样。在远远观战的牧羊少年也看得呆了,并不知道这群在飞着的碟子上的人,到底帮哪一边。只见不一会,天空中的太阳越来越红,太阳中黑色的三足鸟也越来越大。它并不简简单单吞噬,也吐出了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这光芒照射到了所有手持三棱棒的人身上,被他们的三棱棒吸纳,激荡,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光芒之网,并照射到了大地上,投射为一个标准的圆,将兽族和人族分割开。
残存的人族仰望着太空,纷纷丢下手中的刀剑长矛,而兽族则把圆形黑白旗帜举得更高了,似乎在招摇着他们的胜利。
牧羊少年想看清楚胜负的结果,然而,并不如他所愿。三只鸟赤乌搅动了太阳,血红的火光不断膨胀,像一个发酵的面团那样越长越大,大到无边无际,将天地一切都吞噬了。
一切烟消云散,天空中只剩下一泓三角形的潭水,以及女娲和牧羊少年母子俩。
牧羊少年就询问女娲:“那么妈妈,您所说的补天,还是要让他们不再争斗么?”
女娲似乎很无助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也是我能力的极大点!有一天,我们要面临着一次最难最难的抉择!孩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牧羊少年仰头问女娲道:“好啊,可是我应该怎么才能帮助您呢?还要帮您用芦苇烧石头,烧出石灰么?”
女娲摇摇头,含泪笑着说:“当然不能再用石灰了。你看到与猛兽对抗的人,他们叫做守虚者,那些碟子上的人叫做遨游者,而猛兽或许也不是真的猛兽,他们是猎时者。他们所有的纷争,都是为了家园。这里的家园,或者是更广阔之地的家园。”
牧羊少年依然一头雾水,此刻的他,全然无法说清混乱和纷争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助女娲的忙。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如何把女娲留下来,或者跟着她走,再也不分离。他真心无所谓什么搅动天地的纷争。
就在他紧紧拽住女娲的手,动主意的时候。居然又有两个女娲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们长得与女娲机会一模一样,高矮胖瘦以及面容丝毫没有任何去别,只是身上穿着紫色的和白色的紧身衣服。她们的胸口一个印着圆形黑白徽章,另一个印着三角太极徽章。牧羊少年看得惊呆了。
女娲推开牧羊少年的说:“孩子,我们分别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