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现在就谈。”
温容的语气让张平安十分诧异,二人相识到结婚已有多年,温容人如其名,向来温柔包容。
“怎么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容看着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张平安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他努力工作让所有人都交口称赞,可婚后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温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窒息,她不能再继续骗自己了。
她终于鼓起勇气:“平安,我想跟你离婚。”
张平安向来平静温和的表情因为惊讶而突然扭曲,他及时控制却仍掩盖不了脸上的怀疑:“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容觉得这句话问得真是可笑。
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再说,难到一定要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才能离婚?离婚本就是法律赋予她的权利。
可是温容向来温柔,她不是那种会主动挑起战争的性格,既然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觉得一切已成定局,张平安是否理解她早已不再重要。
温容平静地说:“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了。”
张平安显然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答案,他皱着眉头追问:“是因为钱的事?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一直在想办法赚钱,这个补习班你也知道,还有我也跟校外企业展开了项目合作,相信很快就可以补齐亏空,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买房子,23区的房价向来平稳,你只需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心里果然只在乎这种事情,他不停解释的样子让温容觉得十分可笑。
“平安,我跟你之间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
张平安十分不解地看着温容:“除了钱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外面有别人了?!”
温容深深叹了一口气:“平安,请你不要做出这种恶意猜测,这对我的人格是一种侮辱。关于钱的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我们的积蓄从来都是放在你这里,过去我从不曾过问,包括账户也是以你的名义开设,我自问对你向来信任,可你拿了几十万去给你父母还债竟然都没有想过要跟我知会一声——”
温容还未说完就被张平安打断:“温容,我承认那天我是着急了所以没有来得及跟你提前说一声,可是当晚我就主动跟你聊了这件事,你当时也是表示理解的,我以为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翻篇了。”
温容耐着性子说:“并不是你主动跟我谈这件事的,而是当我拿着账户副卡去为宝宝添置东西时发现余额不足,我问你以后你才说的。还有我想重申,我并没有对此事表示理解,只是事已至此我早已无话可说。”
张平安皱着眉头:“那是我的父母,难道你要我对他们见死不救?”
温容无奈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平安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压抑着怒火:“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已经说了钱我都会挣回来,再说我也不是有意隐瞒……”
温容终于后悔她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多此一举向他解释,如果他们之间真的能够沟通,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温容打断他:“平安,多说无益,其实我今天只是想来跟你说晚上我会带莹莹回父母家,离婚协议律师已经在起草,等文件准备妥当我就会拿来给你签字。家中所有我和宝宝的东西我已经全都搬走了,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所以你可能并不知道。好在我们没有任何婚后资产,论工资收入……你的还比我的高,至于之前的共同存款我也不会追究,莹莹是女孩儿所以必须跟我,这点没得谈,但我不会阻碍你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你想见孩子随时都可以,我们做不成夫妻还要做同事,我只希望能和你好聚好散。”
温容一席话打得张平安束手无策头脑发懵,他愣了一会儿才问:“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温容:“你说什么?”
张平安露出诡异又愤怒的笑容:“你早就想要离开我了?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念头?你说!什么时候?!”
他上前一步用力捏住温容的下巴,随后右手慢慢往下滑,直到抚上她的脖子意图掐紧,温容后退一步避开他:“张平安,请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张平安面露压抑许久的疯狂:“有话好好说?你都已经把东西全都搬走了还让律师起草协议,你今天不过只是来通知我一声,你让我有话好好说?你怎么不有话好好跟我说?”
张平安步步紧逼,温容一点点后退。
他的声音从紧咬着的牙缝中漏出,像是恶魔的低语:“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是副校长的千金,我是什么?我就是一条跪舔你和你爸妈的狗……你爸爸从最一开始就不同意我和你一起,是你说你愿意天南地北都跟我走的……这可是你说的,你的承诺你都忘了么?嗯?我们可是连孩子都生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到哪儿去?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嗯?”
这些话彻底激怒了温容:“张平安!我希望你放尊重点!我承认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父母阻止我可是我没有听他们的话,所以我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我们走到今天这步谁都有责任,不仅仅只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你从来都不曾尊重过我!”
“你父母喜欢男孩而对莹莹百般改造,甚至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都说莹莹是孙子,他们在没有知会我的情况下将莹莹的裙子全都扔掉还把她的头发剃成寸头,这些事情我根本无法忍耐,莹莹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可是你保护过莹莹吗?没有!一次都没有!你们一家人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我,也没有尊重过莹莹!你不要只跟我谈钱,那些钱你本来就有一半的决定权,如果开口我不会不答应,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问我一句,难道我真的会让你的父母被高利贷追债也见死不救?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认为你需要提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