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两天他才知道,夏侯是混血儿,瞳色与他一样可以说是巧合,而陈雯不是天生银发,一开始是为了欺瞒夏厌才去染发的,后来喜欢上了这个颜色,就一直保持这个颜色。
如今夏家破产,陈雯也没钱去弄头发,夏厌才知道了这个可笑的谎言。
听着夏侯称呼自己是他的父亲,夏厌只觉得好笑:“我父亲如果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会后悔与你成为朋友吧。”
更加不会在临终时,将自己托付给夏侯了。
夏侯面容扭曲,嗤笑道:“你也说是如果,他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有机会谈后悔吗?”
吴总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善待夏厌,夏侯心知这一点,才会把真相说给夏厌听,他希望看到夏厌失魂落魄或者哭泣的模样,可惜,夏厌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才两月而已,这个孩子就变得‘面目全非’了,这叫一直掌控夏厌的夏侯十分不爽,也想让夏厌不爽一下。
“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对外大家只知道你跟吴总是联姻,这也是我专门为你求来的,让你的名声好听一些,你该感谢我。”
夏厌没有理会夏侯的阴阳怪气,联姻只是好听的说法,聪明的人难道猜不到具体情况吗?
夏侯把他卖了,他还要跟夏侯说感谢?
这是什么道理呢。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怎么从深渊逃出来的?”
夏侯晃了晃还没有熄灭的烟头,冷笑着提醒,“趁我还有心情跟你好好说话,我劝你识相一点。”
晃动的烟头暗示了:如果夏厌不肯回答,这个烟头就会落到夏厌身上。
夏侯不是现在才变成这样的,平时的夏侯看着老实温顺,一旦喝了酒后就会暴露本性,夏侯不会对亲儿子出手,但会时不时来找夏厌的麻烦。
那时的夏厌太软弱,又或许是知道,夏侯希望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反应,所以,他尽可能得表现出来,期望能得到夏侯满意,躲过夏侯的责难。
现在再面对夏侯,夏厌不会再哭泣了,看着烟头越来越近,手脚被绑住的夏厌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夏厌想,和白斯在一起后,他也算是有进步吧,从前的他只会哭,现在的他连委屈的感觉都没有了。
夏厌闭上眼睛,等待烟头落到自己身上,等来的却是夏侯的痛呼声。
夏厌猛地睁开眼,夏侯莫名其妙从凳子上摔下来,对准他的烟头转向了夏侯,夏侯的手心被烫出了一个黑洞,夏侯疼得在地上扭曲,狼狈哭泣的人变成了夏侯。
陈雯闻听动静赶了过来,见到丈夫的模样,她急得大叫:“老公,你怎么了?”
陈雯又看向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夏厌,怒吼道:“夏厌,你伤了小桀还不够,现在还敢对你爸爸出手了?!”
夏厌动了下身体,示意陈雯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像是能对夏侯做什么的样子吗?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解释,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就算他是对的,夏家人也会认为他是错的,所以,没必要辩解了。
夏侯的烫伤很严重,陈雯没空找夏厌的麻烦,扶着夏侯去了外间。
好不容易得以喘气,夏厌狠狠吐了口气,低头去看脖子上的项链。
白色圆球静静地躺在他的胸口上,他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的到,刚才是这个东西救了他。
白斯说这个东西会保护他,看来是没错的。
这根项链不能随时保护他,似乎是对他危害性较大的时候,项链才会帮他做出反击。
但有总比没有的好,至少,他的生命不用受到威胁了。
夏厌苦涩地想,当初他开的玩笑要是能成真就好了,要是汤圆能从这个项链中出来就好了,这样,他就不需要坚强,能够肆无忌惮地依赖汤圆了。
校庆结束后,学校没有放假,夏桀跟学校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前,他都不想再回学校了。
一是不想面对张晓,二是,他想等家里的困境结束后,再风风光光地回到学校,他绝对不要再回去过那种焦灼的日子了,他需要变回从前的夏桀,那个可以对所有人都趾高气扬的夏桀。
夏侯喊叫的第一时间,夏桀就听到了,他跟着陈雯一起赶过来,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陈雯没有注意到,他看得很清楚,等陈雯和夏侯离开后,他冲进了房间,企图去抓夏厌脖子上的项链。
连夏厌的皮肤都没有碰到,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夏厌冷眼看着夏桀,学着白斯的语气嗤道:“你想要?”
夏桀捂着烫到的手,气愤道:“那是什么东西?”
夏厌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桀:“把它给我!”
“我为什么要给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刺激到了夏桀,夏桀不顾疼痛再次伸出了手,和刚才一样,手指仿佛放入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烫得他再也不敢觊觎这根项链。
夏桀怒瞪着夏厌:“这是你在深渊里找到的宝贝?”
夏厌没有回答,暗自想,他找到的宝贝又何止这一件呢?
“把它给我!”
夏桀只敢说,却不敢上手来抢,在夏厌看来只是无能狂怒。
这几天,夏厌在夏桀面前总是占据上风,这是以往的他不敢想象的事情,因此发现了,反抗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困难,在抛弃无用的亲情之后,他从未如此自在轻松过。
夏桀单方面输出了几波,见夏厌还是无动于衷后,他终于放弃了。
陈雯已经帮夏侯处理好了伤口,看到一脸怒气走进来的夏桀,陈雯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拿不住手里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