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一床湿漉漉的棉被,裹得人透不过气。
那浓稠的白色雾气,在车灯的照射下,犹如悬浮的棉絮,丝丝缕缕地在眼前飘荡。
我眯着眼,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能感觉到粗糙的皮革在手掌下摩擦,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耳边只有汽车动机沉闷的轰鸣声,感觉自己就像在开一艘破冰船,在白茫茫的冰海上艰难前行。
终于,透过浓雾,我看到了一块模糊的招牌——“陈氏医院”
。
那招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暗红色的字迹像是凝固的血,阴森森的,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大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像是在邀请我进去,又像是在警告我远离。
我深吸一口气,刺鼻的雾气涌入鼻腔,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把阎研从副驾驶座上抱下来,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团轻飘飘的云。
肌肤触碰间,我感到她的体温都开始凉了,让我心里涌起一股阵阵担心。
医院大门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
声,那声音尖锐而悠长,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哀嚎。
我抱着阎研走了进去,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消毒水的味道。
但又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腐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那气味钻进喉咙,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我强忍住了呕吐的冲动。
可能因为深夜的缘故,大厅里空荡荡的,灯光忽明忽暗。
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像是在故意营造恐怖的气氛。
突然,“啪”
的一声,一盏灯泡爆了,那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猛地收紧,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让我摊到。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阵风。
黑影晃动的瞬间,竟然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拂过脸颊,凉飕飕的。
我把阎研放放在大厅的躺椅上,从腰间掏出那把一直陪伴着我的扳手。
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沉甸甸的,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欢迎来到‘陈氏医院’……”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墙壁上的小喇叭中传来。
虽然我只看到一只小喇叭,但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久久不散。
仔细分辨,我听出那声音竟然是那该死的地狱判官!
“这里将是你的噩梦开始的地方。”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上了话茬,是那只老狐狸白老人!
我千辛万苦从陈家祠堂逃了出来,这两个我以为已经甩掉的家伙竟然也跟了过来。
我咬紧牙关怒吼道:“不管你们耍什么花样,老子都不怕!”
说完,我又把阎研背到背上,大步向医院深处走去。
我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口袋里嗡嗡响起,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
竟然是在陈家祠堂地下室里能说话但却爆炸了的那个gps定位器碎片。
难道这个gps定位器碎片还处于工作状态?
地狱判官和白胡子老人就是靠着它的指引追到医院里来的?
我摸出那个碎片,想要把它扔掉,我的手臂已经举了起来,却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这些符号似乎和恶鬼的契约有关,血迹应该是之前的祭品留下的……”
血迹,祭品?
正当我以为它是在胡言乱语的时候,突然现医院的墙壁里渗出了许多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