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时候百里夜就知道了。
难怪隔天他就让她去和纪月辞一起住,还说自己屋子里的架子不够放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云箬轻声问。
百里夜往前走了一步,高高的个子站到她面前,语气有些懒:“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那要是我不想说呢?”
“那就不说。”
“如果我一直都不想说呢?”
云箬抬头看着百里夜。
百里夜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她见过无数次的带着点无奈的纵容笑意:“那就一直不说,我不会问你,月辞也不会故意来窥探,你虽然是闲云宗的人,是师父的徒弟,是我的师妹,但你任何时候都是自由的。”
“云箬,每个人都有过往,你怎么成为今天的你,怎么一路走过来,都不重要,你不必要对我全盘托出,也不需要心怀愧疚,重要的是我见过现在的你,我认识现在的你,就足够了,对吗?”
云箬静静看着百里夜。
她曾经想过,她是个外来的灵魂,是个曾经存在于另一具空壳里的“庚桑箬”
,她连自己在玉棺中不见天日的时间究竟是多少都不知道,亦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她的过往是一团乱麻,一场诡异离奇的偷梁换柱,一个未死得死人,要是被人知道,她大概会被修界所有人当成不容于世的存在和怪物,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其实很想埋葬一切过往,因为她更热爱活着。
但一个没有过往的人,总会被探究,也总有人想要了解身边亲近之人的一生的轨迹和来龙去脉,这是人之常情。
但百里夜对她说,他认识现在的她就足够了。
“我也有过往。”
百里夜抬手擦了一下云箬湿润的眼角,轻声道,“你不也没问我过去是什么人,灵脉究竟如何损毁的吗?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的过往,会改变现在对我的态度吗?”
云箬摇摇头:“当然不会。”
“嗯。”
百里夜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侧脸,指尖一触即分,笑道,“别哭,北山要进来了,看到你哭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云箬赶快抓着他的衣袖擦眼睛。
百里夜挑了挑眉毛:“你自己没有吗?”
“我的袖口湿了比较明显。”
云箬一本正经。
百里夜看了看她一身白衣,又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衣袖:“会吗?”
“师兄!”
江北山说来就来,看到百里夜站在灶台边,如临大敌,“你要干什么?洗碗用不到你,你快出去吧,小师姐你怎么了?”
“眼睛有点痒。”
云箬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