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地一前一后走着,用肩膀扛着横杆挑着桶,卢骄个高,还注意着一直伸手拉住系桶的绳子,让它不要往周茗萱的方向滑落。
天热得厉害,但是手套已经有些脏,没人敢直接抹汗水,口罩里都要闷出一层水气来了。
这种时候,谁都没心情说什么没营养的废话浪费精力。
他们走到田地那边,就已经看到班上另一队的人在农田上干活了。
指导老师给他们俩指了个方向,“拿过去那边,就近递给还没分配到的同学,然后来我这边拿新的空桶。”
浇肥的同学已经有人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个弯着腰,在广袤的田地里显得格外不显眼,尤其所有人都还穿着统一的校服。
也不知道今天实践活动结束后,会不会有多少人的衣服就此“报废”
了。
田地旁边有开垦出来专门引水的沟渠,他们小心地踩在更高一些的田埂上,以防脚滑。
卢骄走在后面,顾着扶着绳子不要摇晃太厉害和盯着脚下,只跟着周茗萱的步伐走,她停下来,他也就跟着停下,一抬头,就听到周茗萱大喊了一声:“阮越!我们来了!”
真的是喊,周茗萱每逢早读课就是这么扯嗓子喊所有人安静翻课本,站在她旁边卢骄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这分贝多具有爆发力。
而被她喊到的人就站在不远处,一扭头就看了过来。
阮越走近过来时,他们俩已经把桶放到地上,卢骄弯着腰把绳子从横杆上解开,周茗萱扭着脖子揉着肩膀,站在这一丁点的树荫下抱怨:“我感觉今晚肩膀要起水泡了。”
卢骄随口说了句:“你找块布之类垫一下肩膀吧。”
阮越已经走上前来,他站在田里,看着矮了一截,仰头看卢骄他们俩,眼里似乎有些疑惑,但却没有说出口来。
卢骄已经把横杆抽出来,拎起水桶看向阮越,“你让开点,我拿下去。”
阮越却没有避让,直接伸手:“你递过来就行了。”
卢骄瞪大眼睛:“你确定?”
他俩站在田埂有树荫,阮越站在田里暴晒,他轻蹙了眉头语速加快:“我确定。”
卢骄估计他有些不耐烦,连忙伸手递过去,还不忘小心地提醒他:“你慢一点,拎着这里,我提过的,不脏。”
“嗯。”
阮越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递的手。他们都戴着分发的劳保手套,卢骄的手套已经弄到一些泥土,阮越的还干干净净。
阮越接过手,卢骄立刻感觉到手里的重量一轻,阮越已经拎着那一整桶的肥水放在田地上了。
怎么看都还是觉得阮越和做这些事情显得格格不入,刚才在排队的时候没见到阮越,卢骄还以为阮越是找了借口没参加。
但很显然,阮越并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卢骄总感觉阮越这么一个洁癖很重的人,做这些事情实在太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