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骄看了下,题目只是中档题,不是那种看一眼就窒息的压轴题,他能勉力一试。
就是……阮越的意思是让他做在他的练习上面吗?
卢骄竖起耳朵偷听,阮越讲到了什么是定语,听起来好像情绪更暴躁了,隔壁两人的气压低到吓人,完全没有爱情小说里读者脑补那种主角一起学习甜甜蜜蜜的氛围。
很真实,学霸给学渣讲题就是这么恐怖,尤其还是那么难的文言文,那么不开窍的学渣。
卢骄默默想,真该感谢他带来的语文试卷做出的卓越贡献。
阮越和苏荷讲话都已经在发脾气的边缘了,卢骄怀疑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吱声,绝对会成为那个点燃火药桶的导火索,他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反正阮越让他做题他就做了,卢骄直接拿起笔,在阮越的练习册上开始写。
而这整个早读课期间,耳边萦绕的都是阮越来来回回讲主谓宾,听得卢骄耳朵都快生老茧了。
直到早读课结束,他们要收拾回教室,苏荷才悲伤地说:“语文也好难啊!”
阮越毫不客气:“最近在做文言文复习,上课好好听讲。”
卢骄抱着自己的书本走在后面,非常悠闲,显然是三个人中最轻松自在的。
——阮越给他勾得那几道题他都做出来了呢!就是阮越收回自己的练习册时才发现问题,脸色好像更不好了……
经过一个短暂的假期,班上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变动。不过连着两节课都在讲假期发的练习卷,卢骄作业也做了大半,就跟着认真听讲,丝毫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霍扬已经习惯了他的转性,还因为上课没人和他搞小动作,也多少跟着听了一点。
大课间做完课间操,卢骄早早回到教室。这回心里有所惦记,只给自己和霍扬装了热水,没有再路过苏荷的位置时顺手一把了。
他回教学楼早,走廊都没两个人,饮水机完全不需要排队,三十秒就搞定,卢骄刚把水杯放好,就看到阮越从教室外的走廊上走过去。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走出教室,跟了上去。
阮越没进教室,也不是去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洗手间。
大课间的洗手间也经常人满为患,趁着现在人少,卢骄干脆也跟着进去。
与更衣室一样,男性ab是共用的洗手间,只是再划分了独立的卫生间。
卢骄不远不近地跟着阮越的身后,阮越估计也想不到有人会在这里跟着他,压根没有发现卢骄。
洗手间里很安静,除了他俩回来得早,还没有其他人。
卢骄解决完出来,看到阮越一个人还站在洗手台那里洗手。
阮越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卢骄挨着他旁边也拧开水龙头,他微不可闻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还在继续洗手。
卢骄瞥他,阮越的手修长白皙,被他来来回回地冲洗,水珠晶莹饱满地落在他手指上,又晃悠着一滴滴连缀滴落下。
卢骄洗完了手甩干净,看着阮越连洗手都如此细致,忍不住开口:“再洗要脱皮了。”
阮越吓了一跳,扭头看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他反应实在好笑,卢骄笑嘻嘻地又往阮越的方向挪过去一点,说:“我站在你旁边这么久,你是不是平时走在路上都不看周围的路人的?”
阮越回过神来,轻轻皱眉,又往旁边挪了一点,甚至因为发现是认识的人——或者说因为发现是卢骄,这动作做得更明显了。
“谁上厕所还看隔壁是谁?”
阮越无语地回答,余光一瞥卢骄又跟着往他这边蹭过来,他关了水龙头,忍无可忍地抬头怒瞪卢骄,“——你想干嘛?”
兴许是刚做完课间操出了汗,阮越的脸颊还有一点薄红,这样瞪人显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卢骄好像已经能摸清阮越看起来永远不高兴的表情下微妙的情绪变化,起码这时候阮越虽然看起来是生气的,但卢骄感觉不出来他是真的很气愤。
也就是说,在可试探接近的情绪范围内。
卢骄完全不带心虚的,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好了吗。”
“什么伤口——”
阮越脱口而出,下一秒即刻反应过来,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卢骄。
卢骄还在补充:“我咬的那个伤口。”
“闭嘴!”
阮越慌张地开口,视线往洗手间的门口瞄去,生怕这时候有人走进来。
他越戒备卢骄就越有迈过雷池的冲动,就好像明知撸了眼前的猫咪会让猫炸毛,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到底对方会炸毛到什么地步……就是这么一种变态但是很正常的好奇。
阮越越往后躲,卢骄就越忍不住要往他的方向逼近,还振振有词地说:“我看你今天都没有贴纱布了……好像前几天就没有了。伤口已经好全了吗?你给我看看嘛,我才能放心。”
阮越心跳快得厉害,卢骄靠得太近了,他再往后退就靠到墙上,想伸手推开对方,视线落到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短袖校服又迟疑着不敢下手。
他慌乱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卢骄沉默了几秒钟,才忍笑回答:“这好像确实与我有关。”
阮越终于忍不住了,他根本没法思考卢骄到底什么意思,但在这样下去失控的一定是他。他伸手去推开卢骄,从旁边想绕开出去,偏偏才迈开一步,卢骄又重新堵上前来。
距离太近,他看卢骄都要微微仰着头,这让阮越很没有安全感。他怒瞪着卢骄,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他问:“你现在是不是能控制信息素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