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卢骄发出的声音,另外两个人都探究地看过来。
卢骄硬着头皮开口:“我……手滑了。”
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艰涩,好像喉咙都被捏紧了一样。
阮越因为坐在沙发上,高度的缘故,几乎是仰着脖子看卢骄。他不明所以,眼里还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疑惑来,没有往日常见的敌意。
王老师却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推开窗户敞开房门,风扇也一并打开,让屋里空气流动。
茶几上的检测仪正好“滴滴滴”
地响了起来,她重新走回来看了一眼,正好解释说:“阮越同学的信息素活跃度比较高,也带着比较强烈的攻击性,哪怕是beta也很容易被影响到,不奇怪。”
阮越愣了下,不只是卢骄措手不及,他自己好像也压根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风扇运转起来,或者说就在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卢骄就已经感觉那气息消散,一下子从附着的状态弥散于空气中。
但是,那一瞬间的反应好像还残留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默默装水,借着水龙头流淌出来冰凉的水泼到脸上,好像才清醒了几分。
就听到王老师还在说话:“……你这个指标浮动比较大,说明还没有彻底分化完,这个持续时长因人而异,一般青春期分化的alpha最长只维持一周,只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的手指放在检测仪的屏幕上,卢骄走过来瞄了一眼,上面全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指标名词。
卢骄感觉有些难以形容的尴尬,他没有料到阮越的信息素会对自己造成那么大的反应,别人就算了,在阮越面前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下意识的回避阮越的视线,要不是没有其他座位,根本不想硬着头皮坐到阮越的身边了。
王老师却突然cue了他一声:“卢骄。”
卢骄迫不得已抬头,露出疑惑的视线。
王老师说:“阮越这段时间信息素很不稳定,alpha容易被挑衅起攻击性,oga更要远离他。你是beta,相对来说影响是最小的,恰好合适,你平时多注意阮越同学的情况。”
阮越脱口而出:“我们不熟。”
卢骄却第一反应是提问:“我受到的影响是……小的?”
王老师顿了下,才选择优先回答卢骄的提问。
“是的,alpha和alpha之间信息素容易互相排斥攻击,但是这种效果在beta身上只会有比较轻微的压制和不适——我看你不是整天和那么多alpha打架吗,你对alpha信息素抗性本来就比其他beta强,应该也能更快适应。”
卢骄直觉哪里不对,但是这话听起来是夸他的,他立刻点头,顺势就把手搭在阮越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应声:“没问题!”
他已经彻底闻不到阮越的信息素了,估计刚才那瞬间是因为阮越换新的阻隔贴逸散出来的,现在新的阻隔贴效果很好,涌上脑子的热血也都已经被冲得七七八八了。
阮越往旁边挪了下上半身,躲开了他的动作,抿着嘴唇说:“我自己会注意的。”
王老师摇头,说:“你刚分化,可能不太了解alpha的信息素活跃时,是对个人意志力多大的考验。总之,阻隔贴、抑制剂这些东西,这段时间都需要随身携带,我给你开个单子,你等下去取药窗口多拿一份吧。”
她说着,已经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给阮越打印取药单。
阮越抿着嘴唇,没有再反驳了。
卢骄多瞄了阮越几眼,他对alpha的了解一片空白,阮越估计也不遑多让,对学霸来说,这毕竟也是头一回。
只不过,看着阮越疏离冷淡的模样,卢骄怎么都想象不出来,阮越会有一天被alpha的本能俘获,面上露出饱含情欲的模样。
alpha都很精虫上脑的,卢骄对此深信不疑。
——他却怎么都没法把这样的形容词和阮越搭上边。
诊室里只有风扇运作的声响,取药单打印得缓慢,上年纪的打印机打一行字就卡一阵。
王老师干咳一声,说:“稍等下。”
阮越应声,收回视线时,正好撞上卢骄和自己四目相对。
用冷淡甚至毫不客气的话和对方交流几乎成为一种本能,阮越直接脱口而出:“你看我做什么?”
好像他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的视线。
卢骄也是脱口而出的回答:“alpha发情期是什么样的?”
阮越:“?!?!”
阮越对谁好像总是能保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却在这一瞬间吓得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僵硬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脑子转得快的话,该分析出这样的询问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暗示。
但阮越做不到,仿佛此时此刻大脑完全无法运作。
王老师从打印机里抽出取药单,拍了下卢骄的脑袋,没好气的说:“alpha没有发情热,只有易感期。”
卢骄捂住后脑勺。“那不一样?”
“不一样的。易感期的alpha的表现更多在情绪状态的不可控,比如更容易暴躁、脆弱、好斗。”
卢骄很失望:“原来不是精虫上脑的意思。”
于是他又挨了同为alpha的王老师拍了一下。王老师说:“alpha是比较容易被oga的发情热诱导,进入想要标记oga的状态。”
她说着视线已经挪到阮越这边了,“所以,分化之后除了自身情况,更重要的是注意和oga同学保持好关系,你们年纪都不大,酿成错误很难挽回。”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