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只是单纯的询问,听起来都好像很不喜欢对方的靠近,甚至已经用自己的动作做出了表示。
卢骄只觉得阮越大概是洁癖发作矫情,不喜欢人靠近。
他回答:“我不会做,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下一秒,霍扬的声音也跟着在他身后响起,把卢骄的声音都覆盖住:“我也要看!”
不只是声音的接近,霍扬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冲劲十足地往卢骄的身旁凑,带着莽撞的力度整个人几乎压在卢骄的后背上。
卢骄原本只是站在阮越的后面,被霍扬撞得连带着往前打了个踉跄,连忙抬手寻找着力点撑住。
右手下意识地撑住了桌面,手指堪堪抓住了课桌的边缘,手心压在桌面上,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重心往下栽。
但是左手扣住了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整个人胸膛都直接撞得发痛,卢骄瞪大了眼睛,正好和扭过头盯着他的阮越直直对视上。
“!!!”
他整个人都撞到阮越的身上,为了不栽倒而抓紧阮越的肩膀,这姿势几乎如同从背后将阮越环抱住一样的姿势,卢骄傻愣愣地低头,阮越扭头望着他,脖颈修长漂亮,向来疏离得不近人情的神情都有了剧烈的波动。
卢骄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第一念头居然是:阮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身躯还是带着常人的体温,甚至好像比别人还要热几分,背脊贴着他的小腹,明明隔着几层衣服,却好像往他的皮肤上也在传递热意。
“卧槽!我不是故意的!”
霍扬大叫了一声,往后一躲,卢骄感觉后背一轻,紧接着就是身前猛地传来的推力。
阮越的冷静几乎瓦解,他脸颊微红,但眼里却全都是怒火。
“给我起来!”
声音却比平常要更冷几分,仿佛在激怒的边缘徘徊。
卢骄终于回过神来,站稳了直起身,没有压在阮越的身上了。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
然后扭头看霍扬,大骂一声:“你有毛病啊!”
霍扬摸了摸鼻子,自认心虚没有开口反驳,也跟着小声地和阮越道歉。
阮越又往座位另一边挪开一寸,好像深呼吸平息了下来,他没有回头看卢骄,冷冷地开口:“可以看实验,但离我远点。”
卢骄也不吭声了,默默地站在旁边不说话,给在他后面探头探脑的霍扬留一个围观的位子。
班里其他人都在忙着做实验,有人听到声响好奇看过来,却不知道发生什么,眼看着中心的人,估计着又是两个学渣惹怒学霸之类的事情,没有什么修罗场可看,就不再多加关注了。
卢骄感觉出来阮越似乎真的很生气,看来他真的非常抗拒被触碰,卢骄有些说不出的郁闷,但是又自知理亏,更不敢再多问一句。
但是阮越心理素质过关,一言不发,很快就开始做实验,连手都一直保持非常稳当。他不需要去看课本,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了然于胸,几乎做得比化学老师还熟练。
做完后,他扭头看站在自己身后两个人,毫不客气:“可以了吗?”
卢骄拉着霍扬灰溜溜地回座位了。
回来又对着毫无进度的实验材料。
霍扬问:“你看懂了吗?”
卢骄却盯着桌子视线放空,几秒种后拽住霍扬小声的说:“我刚好像……也闻到酒味了。”
……就在他扑倒在阮越的身上的时候。
除了感觉到对方偏高的体温,好像还有什么气味丝丝绕绕的缠过来,闻着有股难以形容的醇香在发酵,冲得他好像一瞬间血液都要涌到天灵盖。
卢骄实在无法形容,更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这么描述。
霍扬瞪大了眼睛看他,几秒钟后踹了卢骄一脚。
“傻逼吧你!那是我们实验用的无水乙醇!”
霍扬在嚯嚯桌上那瓶货真价实的无水乙醇,卢骄给他搭把手,主要任务就是将他用完的东西收拾好放回原处。
化学老师在实验室里巡逻走动,看他俩配合还点头满意地在考勤表上登记,说了一句:“做得不错。平时上课你们俩多认真听课,化学不难的——今天的实验报告要好好完成,我会重点检查你们的。”
两个人苦着脸答应了。
实验室里闹哄哄的,有的人做得快,要么已经在收拾东西,要么用剩余的实验材料做着别的事情,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来拍反应现象,化学老师都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忽略了。
两个人手脚再慢,也慢吞吞地把说不上复杂的实验做完。
清洗器材同样分工合作,洗手台在卢骄的左手边,由他冲洗干净后递给霍扬擦干净摆好。
不需要用脑的程序,卢骄的心思难免飞远。
阮越早早就做完实验了,现在终于在化学实验课上光明正大地做物理题。霍扬掏出手机拍小视频发朋友圈都没被制止,阮越的行为自然也不例外。
卢骄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地想不明白,如同思路陷入死胡同一样。
傻逼霍扬说的根本不对,他闻到的气味绝对不是无水乙醇,谁闻到乙醇会有热血上头的反应?他又不是酒精过敏。
那种感觉,更像是信息素……!
卢骄愣了下,感觉自己终于捕捉到什么了。
他又往阮越的后颈看去,他明明低着头在做题,露出一截脖颈,却又偏偏用衣领又遮挡住几分,正好盖住了腺体的位置。
为什么阮越要把脖子挡得那么谨慎,而且他早上还瞄到阮越往那个位置贴了阻隔贴,再加上时不时从他周身闻到散发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