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塔里,n懒散地侧卧在床上。
松散的法袍间敞露出大片结实饱满的胸膛,深翠的孔雀石挂链在裸露的腰腹肌肉上颤晃,烛光下看,像淬了毒的雀翎。
他面前浮着一面水镜,同样映放着继承仪式上的画面,不是出于愤怒的窥伺,纯粹是出于好奇。
他的情绪一向单薄,怒火和记仇也很随心所欲。
任何在传“巫妖王吃了圣殿闷亏”
的人,都觉得他应该为人祭被抢而恼火,但——说实话,他现在只恼火那个该死的画家为什么不更新。
还装死。
他特意遣去骨鸟送信,催促画家尽快抽空写后几章,明里暗里地暗示,画可以以后画,坑得赶紧填,但那混蛋玩意儿居然到现在都不回信,鬼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在装死。
有什么好心虚的呢?他简直想在信里明说:
他其实没那么在乎女神的画作不画作,也不在乎人祭是死是活。
只要明面上他巫妖王的立场没偏离他该有的样子,那联合圣殿救走人祭,救呗。本来他也不在意塔里的活人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不过这信不是巫妖王该写的,也不是一个黑夜女神的虔诚信徒该有的态度,他只能委婉地旁敲侧击……不过收信的人大概没读懂,或者还没来得及看。
n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琐事,随手拨弄了一下床上金盘中的青葡萄。
没想到,这个傻头楞脑的龙骑士还真是帝都那个小疯子。
吃错什么药了?好好的皇帝不当,跑来西南做龙骑士?还编那什么双生子的谎话。
巴尔德会不会也在看这场继承仪式?哈,如果在看的话可就精彩了。
他都能想象到巴尔德此时面无表情地狂翻传送卷轴的样子——希望那圣光狗手边有传送卷轴,让他看看圣子上赶着挤走紫衣主教,替侯爵主持继承仪式的好戏。
n想着想着,不禁坐直身体。
嘶,会有吗?卷轴?
他有点期待了,甚至想自己撕一张传送卷轴,给巴尔德送过去。
拜托了,他真的很想看这一场好戏!
很可惜,黑夜女神只喜欢收割生命,不喜欢收割八卦。巴尔德又过于忤逆,连遗骨都被送出去当人情的光明神更不可能保佑他。
于是,将整个马车翻了一遍的巴尔德啥卷轴也没找到,只能对着银镜干瞪眼,完全不知道远在帝都,还有一大帮子人正保持和他同款的姿势。
伯德·南斯。
帝国硕果仅存的三大公爵之一,本次搅局的主使者。
他坐在自己庄园的密室中,身边还围聚着一群贵族。
晃动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金杯银盏原本交织出的社交乐已经静止,只留下死一般的安静。
老南斯瞠圆了鹰目,死死瞪着镜中的“龙骑士”
,一滴冷汗顺着眉间诅咒流下来,渗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