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还在琢磨n这难以琢磨的脾气,被雷文拖着撤到百里开外,才挺认真地问雷文:
“这巫妖王,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跟你是不是一卦的?”
雷文这种情况也要纳入考虑啊,万一这巫妖王是雷文第二呢?啥事不顺心就开打!开打解千愁!
雷文还在琢磨他们撤得及时,从n的视角看应该属于落荒而逃,不太可能会记仇,跑去温特城堡开杀:“什么卦……哦,你说他怎么就动手了啊。”
雷文耸耸肩:“他一直这样,我——嘶!”
小路边,雷文忽然止步弯腰,抱着耳朵蜷缩了一下。
“?”
朝辞顿时停下了牢骚,“怎么,要犯疯病了?”
与此同时,疗养院里。
伊瑞尔原本正像床烫屁股似的坐立不安,恨不能钻进屏幕里帮忙开打:“你居然能就这么干看着?就不想帮帮忙吗?”
康柯随他焦躁扭动,稳如泰山地抱着龙粮看番剧:“演多了,就不觉得台上吸引人了。”
从前那么多次任务,什么打脸、什么逆袭、什么神兵天降,他经历过了多少亿遍,只有像现在这样抱着零食、窝在床上、乐呵呵旁观的,才是第一次。
看戏的感觉真好啊,康柯好像有点能理解朝辞的爱好了。他又闲适地磕了一口龙粮,看见屏幕上的小菇突然蜷缩:“?”
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体,他就感觉到床铺在微微的颤动。
他顺着震颤的来源望去,看见刚刚还恨不能钻进屏幕的伊瑞尔面带错愕和茫然,僵直在原地,渐渐地,脸上覆盖上不愿相信和愤怒。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出血色,虎爪骨因绷紧牙关而分明,可在康柯终于忍不住起身下床,想开口询问时,他像是具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人偶,骤然垂落下双手和头颅。
绸缎似的黑发半遮住他的脸。半晌,康柯隐约看见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滚落过他的脸颊。
康柯看看伊瑞尔,又看看屏幕,两人之中是雷文先缓过来:“我听见……我好像听见了一声哭叫,但听不出来那个人在说什么。”
康柯想了想,抬手将伊瑞尔的耳朵捂上:“伊瑞尔和你同时出问题,应该和妖精的血脉有关。那声哭叫……”
多半是来自同族的悲鸣,不然没法解释。
掌心下,伊瑞尔的身体不再颤抖了,只是很僵硬。康柯正准备问雷文打不打算管这个闲事,手腕忽然被伊瑞尔握住。
伊瑞尔张了张嘴,没挤出什么声音,麻木而茫然的目光转向康柯时,似乎还在做什么挣扎。
那张秾艳而肖似雷文的脸上有痛苦、犹豫、自我嘲弄迅速划过,最后又像一颗颗石子,落入深不见底的水底,只剩下一具好看却枯槁的躯壳。
“恳求您。”
他声音放得很低,一点不像刚进院时满脸爱死不死,只给雷文好脸色的难搞样:
“那是罗曼大陆上最后一个妖精发出的悲鸣……我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在死亡的前一刻,太多的情绪撕扯着妖精的心脏和头脑,他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字不成声,比起求助或传达信息,更像是充斥着愤怒、绝望、憎恨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