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远本来在比划铁刺的高度,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赶忙拉住他的手,“等干了,手指一弹就掉下来了。”
说完,他四处转悠着,开始在地面寻找什么东西。路以南自动和他们隔开距离,闭目养神,总觉得眼前似乎老是有人影晃动,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是徐明远。
他一瞬间警惕起来,不错眼珠地盯着徐明远,出言发问,“你又想做什么?”
路思程披着徐明远的外套,毫不顾忌形象的席地而坐,他越看徐明远越觉得他神叨叨的,才想问他,又被路以南抢了先。
“没事,我看看有没有老鼠、蛇一类的。”
他这句话说得让路思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即便路思程已经把自己团进外套里,可他还是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他认为徐明远没有说实话,双手扶着地面站起来,把外套穿好拉上拉链,跟在徐明远身后,等走到一个特定的位置,路思程惊讶地发觉脚下似乎有东西。
徐明远一笑,用力往下踩,也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机关,他们脚下凭空冒出来一个实心圆柱子,越升越高,停在与地面齐平的地方。
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路思程还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拽着徐明远的衣袖,已经看到了一群拿着探照灯跑来的人。
路思程撞了一下徐明远,“你这是?”
“在外面待一晚上,你肯定会生病的,而且我觉得路以南说得对,握在手里才放心。”
雨一直没停,徐明远把路思程搂在怀里,一只手撑在他头上。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路思程心暖暖的,但他不知道徐明远到底想要怎么做,什么叫握在手里?现在是他们呢两个被握在手里,他们还能反过来把谁握住?
“宝盒钥匙。”
徐明远低声告诉路思程,巡逻队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们全都穿着如夜色一般的雨衣,提起探照灯照在两人身上。
“我要见刘斯礼和白举,事关核心武器库,你如果不想担这个责任就带我们走。”
徐明远的眸子寒光闪闪,表情也逐渐狰狞,他斜眼看了看还在里面的路以南,冷哼一声,“他皮糙肉厚的,在里面待着也死不了。”
刘斯礼的下属都意外听话,几人散开,把徐明远和路思程围在中间,边走边拿手环和刘斯礼通信。
很快,两人被淋得全身湿透,冰凉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即便在温暖的屋子里也缓不过来,路思程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一张一合,没等说话就晕了过去。
一屋子人手忙脚乱,最后是徐明远给他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还喂了他几颗药。
忙碌到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刘斯礼和白举悠闲的煮了一壶咖啡,喝一口咖啡下一步棋,徐明远早就闻到味了,凑过去自己也倒了一杯喝。
“我只要一句实话,你们有没有把宝盒告诉他们?”
屋内依旧安静,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刘斯礼低头,拽了拽肩膀上的厚外套,白举举棋不定,手里拿着棋子皱眉。
见两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徐明远笑着放下了咖啡杯,转身抢走白举的棋子,“两位叔叔,我不是你们手里的棋子,而且你们不要忘了,要打开宝盒也需要你们的血。”
“你们是准备死了之后给,还是活着的时候给?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前一种吧。”
刘斯礼听了,一把推翻棋盘,黑白棋子从桌上崩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徐明远闪身躲开,蹲下不紧不慢地开始捡掉落在地上的棋子,“我知道你们在尝试用另外一种办法打开宝盒,所以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那种方法是我编出来的,你觉得我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刘斯礼和白举依旧端坐在原地,似乎徐明远的这些话还不足以让他们慌乱,但当徐明远捧着棋子站起来时,他还是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安。
他顺势坐下,继续道:“人心隔肚皮,这世界上连血脉亲情有时候都靠不住,又谈何其他?多说无益,我可以陪你们接着闹,但你们不应该把路思程也牵扯进来。”
他故意扔给两人一个话头,刘斯礼和白举的脸色才好看一点,说来说去,徐明远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而已,这个人与他们又没任何关系,走也好,留也罢。
刘斯礼长叹一声,转而披上自己的外套,依旧不肯松口,“那你说,你要路思程去哪,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出海。”
徐明远目光坚定,他已经为此事谋划许久,他自信可以带路思程离开这里,但情势复杂,他已经深陷其中,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路思程也和他一样,如同五公主所说,或许出海确实能有一条生路。
刘斯礼和白举皆是愕然,白举抢在刘斯礼前面道:“你疯了,海上多少怪物,就他那个小身板,还不够怪物们塞牙缝的呢!”
纵然他这样说,他却没见过真实的战斗场面,这些事情从前由王室负责,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管。
可徐明远好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拿出一段录像带,播给他们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日子也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谁让你们二位管的那么宽,又贪心那么重。”
白举被他这么说,面上挂不住,捂着半边脸聚精会神地看录像带,前面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闻播报,后面一段才是他们所熟悉的场面,几乎每半年就会播放一次,但每次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王室曾下令,不许民众在海边居住,但却耗费大量钱财,在海边修建了一所豪华的海边别墅,同时还将别墅外表打造成研究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