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到?”
司机不紧不慢地道:“一个小时左右。”
车子在山路飞驰,徐明远和路思程也很早起来,赶在路以南他们抵达之前,到了会客厅,刘斯礼和白举今天都穿得人模狗样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坐车下山,两人要检查客人有没有带武器,顺路把他们带上来。
徐明远的爷爷今日没出面,徐明远轻松不少,偶尔还会举起镜子,仔细地看自己的脸还肿不肿。
路思程就站在他跟前,摇头笑笑,“别看了,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话是这样说,可也不能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徐明远拿着镜子不放,远处庄木风一手举着白色袋子,高声吆喝,“徐哥,我来了。”
是冰袋,早上他们走得太匆忙,差点连手环都忘了戴,徐明远在车上就忧心忡忡的,下了车终于忍不住,还是给庄木风打了电话,让他往会客厅大门送一个冰袋。
庄木风送完拔腿就跑,生怕多待一秒钟就会被抓走,徐明远牙疼的拿起冰袋敷脸,“我看他自行车也该换了。”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在这每个月都有钱吗?”
路思程背过身,躲避越来越强的太阳光,跟徐明远说话时左手撑在额头处,大眼睛只张开一条缝。
日光下,路思程白皙的手背似乎能透光,从指缝溜出的微弱光点落在他眼睛上方,如同星星碎片一般,闪烁不停。
徐明远一时看得呆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有,有钱,就是不多,我算是他们的一份子,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保证不被饿死,如果想要多挣钱,那就得完成任务。”
“在我们成年的时候,教官会根据每个人的日常表现和最红综合考查定级,不同级别对应的任务不同,完成后所得的酬劳和奖励也不同。”
徐明远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算是特例,我并没有参加他们的考核,只有一个必须由我来完成的任务。”
听他这样说,路思程觉得在这想要活下去还挺不容易的,他低头审视一番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了一口气,“那我岂不是在吃你的口粮?”
其实这样说在白举没有给他们安装通讯器之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现在他们两个名义上都算是这里的人,系统也是承认的。
徐明远没想骗他,照实说出来,路思程举起自己的手环,左看右看,“你不说,我还以为我们会被饿死呢。”
两人又在门前说了会儿话,刘斯礼和白举就带着客人过来了,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挺胸抬头,徐明远早就和路思程从台阶上下来,站在第二道门前,笑着迎接他们进来。
最后跨过门槛的路以南,微笑着向二人挥手,“好久不见,思程。”
向来路以南都看不到自己,徐明远早已习惯,他厚着脸皮迎上去,挡住路以南朝路思程身来的手,握紧后还甩了好几下,也挂上路以南脸上的微笑,“客人,您好。”
路以南等他松开手,背地里偷偷甩了好几下手腕,心里吐槽,“狗东西,手劲儿还挺大!”
两人暗暗较劲,路思程看破不说破,尽量和路以南隔开距离,始终跟在徐明远身后。等几人进去,刘斯礼请沈近和路以南落座,路以南当着众人的面在路思程左侧的椅子坐下,“我在这里,大家没意见吧?”
于是,路思程又被他们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幸好椅子两旁各有方形的小矮柜,上面还放着茶水,路以南和徐明远的胳膊还不至于压住他。?
交易
路以南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后,跟刘斯礼一左一右坐在主位的沈近,牙疼地看了路以南一眼,刘斯礼下方四把椅子坐满了人,他这一边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他也没想叫路以南回来,只是面上有些挂不住,赔着笑脸,跟刘斯礼道:“孩子大了,不由人,刘兄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开始商业互吹,期间有人过来上茶水和点心。会客厅古色古香,黄花梨桌椅温润细腻,有股淡淡的香气,摆在桌上的点心放在陶瓷浅口盘里,样样精致。
路思程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点心,坐的板正,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花式各异的点心,但他也只敢看看,上头两个人说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就要看他们几人一眼,路思程可不像在这个关头给人留下贪吃的印象。
“这么说,以南去路家也是为了帮我们?”
刘斯礼故意提高音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润嗓,一直不停的点头。
沈近递给路以南一个眼神,路以南站起身走过去,“不敢,我是在是比不上徐兄,在路家多年,竟然没有半分收获。”
他们一唱一和的,路思程看了反胃,随手抓起来一块长得像花一样的点心,吃了起来,点心外皮酥软,内陷香甜却不腻,他很快吃完一个,又琢磨着要吃第二块。
刘斯礼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转而又捧起茶水来喝,茶杯堪堪挨到嘴边,他就猛地把茶杯甩到桌上,“茶水凉了,也不知道换!”
守在门外的人连忙撤了茶碗,换上新的,路以南也坐回去,笑得有些瘆人。
徐明远原本还以为路以南过来是要抢路思程,现在他才回过味来,这哪是抢人,分明是抢宝贝!看来清高如路以南,在宝物面前,也是鬼迷心窍,不管不顾。
于是,等换茶水的人离开后,徐明远把白举也拉进来闲聊,他把自己和路以南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明里暗里都在说路以南如何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