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们两个在外面打扫卫生了,待会儿就过来帮忙。”
他说着轻车熟路找出来围裙系上,洗干净手走到炉灶旁炒料。
路思程和何平意也晃悠悠地走进来,都围在徐明远身边洗菜,厨房空间很大,容纳四个成年男性也不拥挤,他们很快准备好食材,一盘一盘地往餐桌上端过去。
路思程从冰箱里找出来饮料,翻箱倒柜找来一个好看的玻璃杯子,先给自己倒满,抿了一小口,赶巧何平华端着锅从厨房出来,二话不说没收了路思程的饮料,给他换成温水。
就这样,最后饭桌上三个人端着酒杯碰杯,路思程迟迟没拿起来自己的水杯,只在吃得太咸时才喝一口水。
“我听平意说,你还在学校?”
徐明远刚从锅里捞出来肉,放到路思程碗里,他放下公用勺子,避开何平华的视线点点头,“对,我曾经休学了一段时间。”
“平意跟我也说过这些,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路家。”
何平华放下筷子,颇有些严肃地盯着徐明远看,路思程和何平意两人面对面坐着,见何平华又来那套,吃饭的热情都消减了大半,两人对视过后,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路伯父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现在大街上隔三岔五就会有人举着大旗游行,逼迫王室交出权力,这些人也都是年轻的学生。”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学校安分守己,节假日还要去打工赚钱,也就是因为给路少爷送蛋糕,我现在才坐在这里。”
徐明远也抬起头,看向何平华,他原以为何平华只是个温柔的大哥哥,实在没想到对方还会露出这副招人恨的模样。
何平华眼神警告不安分的路思程,重新又摆起来那副精英架子,居高临下地向徐明远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今天我撕破脸问你,是我懒得和你绕弯子,你觉得你不说实话,我们就不会去查?”
“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
路思程听后,双手抱臂靠在椅子后背,手指在胳膊上来回舞动,斜眼无奈地望着何平华,何平华也泄了气,起身打开门走人。
闹哄哄的屋子霎时间安静下来,何平意觉得尴尬,起来收拾锅碗,进了厨房就没再出来,徐明远这时候松了一口气,扭头和路思程对视:“你也还在调查我,是不是?”
“就算我对你有用,你也还要调查我接近你的意图,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路思程瞪着闪亮亮的大眼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是,平华哥要搞这出也没提前通知他啊!
他们这群孩子平日最害怕何平华,对方说话一套一套的,眼神也最像大人,小时候被训惯了的后果就算现在根本不敢反抗,何平华估计也忘记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群被他训话的傻小子,而是完全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
何平华的真实意图
何平华面色凝重地走出来,右手去摸裤兜发现自己忘了带车钥匙,他仰头往何平意住的楼层望了望,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
电话还没打出去,何平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急促地大口大口喘气,把车钥匙交到何平华手中,“哥,你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兄弟俩顺着花园外围的石子路,一直朝西走,道路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滚圆的透明灯罩包在暖黄色的光上,有种自然而又干净的美。
再往前没几步,就是咖啡厅,深木色的外墙和罩棚都围着一排彩色小圆灯,这时候外面的开放区已经关了,两人走进去,在店员的带领下在角落里坐下。
这里两边都有隔板,旁边就是窗户,刚好能看到窗外的夜色,何平意拿起菜单点了两杯冰美式,外加几样小点心,等店员离开后就锁着脖子东张西望的。
这里的咖啡厅每到晚上会有乐队演奏,弹得都是舒缓轻松的纯音乐,听起来让人舒心,何平华随手把车钥匙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哥,那我就说了啊。”
何平意如释重负,恰好这时候店员托着托盘过来,何平意把那盘草莓夹心的小饼干往他那推了推,等店员离开才道,“哥,徐明远他不是你从小看大的孩子,也不是那些无知愚昧的病人,你不能老是按着那套老办法对付人啊。”
碍于何平华自小对他的严苛教育,何平意声音越来越小,高大的身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他说几个字便要抬头看何平华一眼,确认对方还没到生气临界点才敢继续说下去。
“哥,思程是这样想的,不管徐明远现在到底是哪一派的,总归能让我们也摸到点风声,他们那些人最是仇富,我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少得可怜,他们俩还说不准谁利用谁呢。”
“荒唐!”
何平华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他刚刚故意没做出任何表情,就是要看看这两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他们一股脑地说出来了,何平华既气恼又着急,心想自己以前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过了好一会,何平华拿起咖啡杯喝了好几口,睁大眼睛看向何平意,“不管徐明远是哪边的,和你们两个都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是商人,不是政治家,就算需要研究时局,也还轮不到你们两个。”
“这件事情我会告诉路伯伯,你们两个安分点,不要再惹是生非!”
“哥,不是你今晚非要问他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何平意刚才在楼上没吃太饱,趁着何平华生气的空挡,他自己把一盘子的芝士蛋糕吃了个干净,现在又拿着巧克力甜甜圈吃得满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