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喉结无声上下滚动。
“衣服我先借你,记得用完归还。壁橱里的衣服你随便挑。”
游骋闷笑,心情似乎上了一个层次。
态度明显是拒绝的,但人已经摆好姿势等着搓澡。
其实她不想帮他搓澡,不过看他都准备好了,很难开口拒绝。
纪令闻看他一眼,索性也没什么抹不开面的了,当着他的面拧开花洒,把他身上的泡沫冲掉了,对准那些墨线猛地叠加力道。
搓不掉。
还是搓不掉。
游骋后背没什么灰,所谓搓灰,不过是想要刺探情况,她暗自庆幸没做出多余的动作,要不然那一下还真要命。
浴室中氧气稀薄,纪令闻似乎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微热气,而掌心,在触碰到那些墨线的时候,两者竟然产生了奇妙的融合,仿佛被激活了。
紧接着掌心浮现出了全新的文字。
『我正在看着你。』
纹路上的字迹就像摸黑写出的,每一笔都显得那么随意和凌乱,却不影响阅读。
除此之外,并没有出现上次那样充满矛盾的前言。
这是什么意思?
纪令闻失神地看着掌心上的文字,目光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想了想,问:“游骋,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游骋头没抬,说出的话却正经,好似洞察了她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令闻,这么久了,你就没印象吗?”
这话乍一听就提神,再一品更让人用上头,好像她擅自将他从记忆中抹去一样,格外刺骨。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可纪令闻不得要领,没再有所顾忌,不管不顾地说:“在你出现在我家那天,我的掌心出现了一些文字。就在刚才,在碰到你背上的墨线后,重新显现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在讲述时略去了细节部分,但整个事件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大脑内外之间似乎横隔着一段难以道破的空白,仿若雾霭覆盖。
纪令闻将手伸展到他眼前,露出掌心纹路上的文字,心里也没底,生怕他不信,但她不擅长讲述那些煽情的话,就突然卡住了:“你看……我说到都是真的。”
游骋似有些触动,但注意力没在她手上停留太久。那意思是不想多说?
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紧接着她就被迫离开了浴室。
纪令闻再次查看,彼时手掌空空如也,无事发生。似乎只有她具备这种视角。
游骋拒绝她的回答,明显是无情的,不留余地的。
这,就不得不提‘祂’了。只有纪令闻能感知到的存在必定有猫腻,还能有什么猫腻?还有谁能操控她的精神和意志?感觉其中可能存在着一些逻辑上的漏洞或矛盾。